周立功：商业的本质

文｜周立功

日期 | 2021年12月5日

ZLG致远电子创始人周立功

李寻欢死后，小李飞刀成了绝响，最厉害最可怕的武器是什么呢？一口箱子。在古龙的小说《英雄无泪》中，一口箱子是继小李飞刀后最厉害的武器。“当今天下最可怕的武器是一口箱子？”“是的。”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是最可怕的武器吗？

这口箱子里面放了什么呢？箱子里装着只不过是一些形状奇特的铁管和铁件而已，大概有十三四件，每一件的形式和大小都不相同。“用十三种不同的方法，拼凑出十三种不同形式的武器，可是每一种型式都和常见的武器不同，因为每一种型式至少都有两三种武器的功用。”肖泪血说，“这些武器所有的招式变化精华所在，全都在我那口箱子里。”因此可以说这口箱子就是航空母舰，这些武器就是各式各样的轰炸机。无论何门何派何种兵器，肖泪血都能对症下药，拼凑出专门克制的武器。这口箱子这么厉害，普通人得到岂不是天下无敌？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组合出合适的兵器，不但要对各种兵器烂熟于心，还要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此外还需要一双灵巧无比的快手。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不等对方攻击，就已经制造好兵器了。那么商业是否有一口这样的箱子呢？

商业的本质不应只局限于生意，应建立在核心竞争力、企业文化、价值观、愿景和企业家精神之上，否则企业无法持续发展。

01

商业模式

商业模式是一个企业长期盈利的重要因素，只有好的商业模式，才能持续不断地产生现金流，而现金流是企业赖以生存的保障。

为了实现永续经营达成盈利目标，不做什么尤为重要，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战略的“略”，而选择做什么就是战略的“战”。显而易见，要么做细分领域的冠军，要么选择一个足够大的赛道，哪怕不做第一，同样可以做得很大很强。

由于立功科技分销mcu需要强有力的技术，用户开发产品普遍面临“碎片化”的技术难题，因此需要大量研发投入和长期积累，研发成本高意味着机会，广州致远电子有限公司就是这样成立的。

02

核心竞争力

企业要想盈利，首先必须搞清楚利润是怎么产生的，利润模型就是“利润=需求-设计”。一个软件系统封装了若干领域的知识，其中一个领域的知识代表了系统的核心竞争力，这个领域就称为“核心域”，其它领域称为“非核心域”。虽然更通俗的说法是“业务”和“技术”，但使用“核心域”和“非核心域”更严谨。非核心域是别人的领域，比如，底层驱动软件、操作系统和组件，即使自己有一些优势，那也是暂时的，竞争对手也能通过其它渠道获得。非核心域的改进是必要的，但不充分，因此要在核心域深入挖掘，让竞争对手无法轻易从第三方获得，只有在核心域深入挖掘，达到基于核心域的复用，才能获得和保持竞争力。而要达到基于核心域的复用，有必要将核心域和非核心域分开考虑。因为过早地将各个领域的知识混杂，会增加不必要的负担，从而导致开发人员腾不出脑力思考核心域中更深刻的问题，待解决问题的规模一旦变大，而人脑的容量和运算能力又是有限的，就会造成顾此失彼，因此必须分而治之。

核心域与非核心域的知识都是独立的，比如，一个计算器要做到没有漏洞，其中的问题也很复杂。如果不使用状态图对领域逻辑显式地建模，再根据模型映射到实现，而是直接下手编程，领域逻辑的知识靠临时再去想，最终得到的代码肯定会破绽百出。其实有利润的系统，其内部都是很复杂的，千万不要幼稚地认为“我的系统不复杂”。

苹果之所以能成为全球最赚钱的手机公司，关键在于产品的性能超越了客户的需求，且因为大量可重用的核心域知识，进而将综合成本做到了极致，因此将经济学作为软件设计的底层驱动力，软件设计应该致力于降低整体成本。人们发现软件的维护成本远高于它的初始成本，因为理解现有代码需要花费时间，同时改动之后，还要进行测试和部署。更多的时候，程序员不是在编码，而是在阅读程序。由于阅读程序需要从细节和概念上理解，因此修改程序的投入会远远大于最初的投入。

基于这样的共识，让我们操心的一系列事情，需要不断地思考和总结，使之可以重用。通过财务数据分析，因为开发和管理方法落后，我们也做了很多回报率极低的产品。由于缺乏科学的软件工程方法，不仅软件难以重用，而且在扩展和维护方面难度很大，从而导致开发成本居高不下。显而易见，从软件开发角度来看，软件工程和计算机科学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的知识。其主要区别在于人，因为软件开发是以人为中心的过程。如果考虑人的因素，软件工程更接近经济学，而非计算机科学。由此可见，需求决定了售价，设计是为了降低成本。如果我们不改变思维方式，则很难开发出既好卖成本又低的产品。

EsDA嵌入式软件设计自动化工具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于2006年启动的开发计划。经过15年坚持不懈的努力奋斗，致远电子发展成为了具有核心竞争力的“软件定义一切”的工业软件企业。而硬件仅仅是粘合剂，产品是呈现和超越用户需求的载体

03

企业文化

企业文化是建立在利润之上的追求，即企业文化的重要性高于利润，因为只有超越利润之上，才更容易看到事物的本质，更容易坚持做正确的事，才不会轻易犯错误，所以才有了“共同奋斗、利益分享、相互成就”与“师徒关系式”的人才培养攀登计划，彻底打通阻碍年轻人成长的通道。

学徒模式是过去造就大师、传承技艺的方法，而现在指导和辅导却成为了一项被忽略的活动，团队成员得不到所需的支持技术领导人不仅要引导整个项目，而且还要为员工提供必需的协助。除此之外，指导和辅导提供了一种增强员工技能的方式，可帮助他们完善自己的职业生涯。这种协助有时是技术性的，有时是技能性的。可惜的是，在我们的行业里，许多优秀的开发者在转向管理岗位后，就放弃了对技术的追求，甚至再也不写代码了，因而团队中失去了最有价值的技术领导和导师，导致今天的开发者还会重蹈覆辙。很多优秀的导师都消失了，让开发者到哪里获取经验呢？未来的优秀人才从哪里来呢？

04

价值观

任何企业的价值观，首要表现的是诚信和为社会做出贡献，否则无法走得更远。价值观的要素还包括如何为客户创造价值？成就梦想的理念在精神层面看起来很好，但创始人的梦想未必是组织中每个成员的梦想，且人在不同的阶段，又有不同的梦想。所以经过全员讨论一致认为，坚持“诚信共赢、客户为先、专业专注、只做第一”就成为了价值观的充分必要因素。显然，价值观不是嘴巴上说出来写在纸面上的，而是建立在企业文化和经营理念之上的，必须得到所有成员的理解、支持和认可，只有这样人人才能成为发动机。

有了一致认同的价值观，企业文化告诉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员工？具有竞争力的薪水、福利、上升通道、人性关怀……而且不要厚此薄彼，其实每个岗位都很重要，甚至不要小看微笑的力量，拜访某个公司时，也许结果是好的，却因为前台工作人员的言行，让人觉得不爽。当员工与经理相逢时，如何做到让员工觉得你的心里有他，难道不重要吗？否则企业再好员工也会因管理者的冷漠态度而离职。

从教育的现状来看，虽然通过灌输知识，可以让学生具有很强的考试能力，但具有创造力、好奇心、独特思考能力和解决问题能力的优秀人才还是不够多。因此企业管理更重要的是建立和强化人才选拔机制，让具有疯狂学习精神的人才，在团队中脱颖而出，进而带动大家共同成长。

05

愿景

1981年我在读技校时，通过一篇文章读到，比尔·盖茨为牛郎星8800微型计算机开发BASIC语言和乔布斯开发苹果电脑的故事。

当时我非常兴奋，直觉告诉我，未来必将是一个智能化的时代。看到牛郎星8800的功能，心里一直在想，如果我也能设计一台这样的微型计算机多好啊。我没有按部就班读书，每天早上6点起床12点睡觉，疯狂地自学《英语》、《晶体管电路》、《脉冲数字电路》和《计算机原理》等大学课程，考试能否及格？技校能否毕业？在我眼里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第二学期我被撤掉了班长，而且《电工基础》这门课，只有我一个人不及格，部分同学背后议论纷纷。处在那样的年代，学习成绩差的学生，老师和同学会觉得你将来很没有出息，直到毕业时都感到自卑而抬不起头。但我没有自暴自弃，心想“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虽然说的是孩子话，但如果一个人没有理想和执着的拼搏精神，一旦遇到困难就会半途而废。

拿着父母给的一笔钱，在毕业于浙大的刘吉和老师指导下，1982年10月在业余条件下成功设计了中国第一台微型计算机。当时我非常激动地写下：“我多么地渴望有一番令人骄傲的才干，也希望能改变这世界的某个角落！”显然，青年时代的阅历和品位往往会改变一个人一生的航向，而我就是从那时候确立了人生理想和风格。

1994年我被保送到中国纺织大学（现东华大学）旭日东方管理学院劳模班读本科，由于酷爱电子技术，因此转入了电气自动化专业。1995年的春天，我在上海福州路一个专卖店看到了AT89C51单片机，而且在东华大学朱安邦教授家里，看到了他手里的一颗摩托罗拉OTP单片机。同时在华东师大黄勇教授的教研室，看到了他开发的单片机CRT显示终端。然后又去复旦大学拜访了陈章龙教授，他向我介绍了全球单片机的发展趋势，让我大开眼见茅塞顿开。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单片机是好东西，但很少有人意识到“一个伟大的时代即将到来了！”在恩师何立民教授的指导下，于是我决定退学创业。

改革开放之初百废待兴，“知识改变命运”是时代的最强音，怎么会有退学一说呢？在万般无奈的之际，我直接去找了教务处处长，向他诉说基础不好读不下去，于是又转入计算机应用专科。

1994年11月10日，我用借来的2.15万，在广州五山科技街一栋二楼68号创业。很多获得全国电子大赛一二等奖的大学生，通过阅读我写作的本科教材和怀抱“改变世界某个角落”的理想追随我。今天，无论是继续留在公司还是离职的员工，我们共同谱写了推进中国嵌入式系统技术向前发展的壮丽诗篇。

很多年过去了，大家的情怀依旧没有改变，出差各地经常会听到同行对他们的赞扬，这一定是“改变这世界某个角落”的愿景激励着我们。所以愿景不是写几句漂亮的话装点门店，而是源于心底始终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一种情怀、意志和力量。

06

企业家精神

愿景体现的是企业家精神，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长期沉淀积累水到渠成的结果。企业家精神就是具备独立人格、能够忍受旁人不理解艰难前行的精神，唯有这样的人才是民族和国家的脊梁。一位超越常人的伟大企业家，如任正非，必定要承受超越常人的苦难，必定要让这苦难成为磨砺自己的磨刀石。而中国就是因为有一大批具有这种精神的企业家群体，正是他们的努力推进中国走向了繁荣富强民族复兴的伟大征程。致力于让伟大企业获得它本应得到的当之无愧的胜利，是我今后奋斗的目标之一。

虽然古龙笔下肖泪血的箱子是天下最神秘最可怕的武器，但卓东来有一种更可怕的武器，他的智慧就是他的武器，其实智慧远比世上任何人使用任何武器都可怕。显然，企业仅有卓越的创始人是远远不够的，我理解的企业家，更多的是泛指以创始人为核心的团队。其中必定有优秀的管理者、具有创造力的专家、专注于产品开发工程师、品质管理与工艺制造专业人才……只有这样，理想的愿景才能化为实际的行动落到实处。

虽然商业的目的是利润最大化，但其本质不应该纯粹是为了赚钱，否则很难持续盈利。正确的做法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培养人才推动行业向前发展，为民族的发展做出贡献，那么赚钱只是努力工作自然而然得到回报的副产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创始人如同粘合剂，其最重要的责任是塑造企业文化和经营理念，只管做对的事。而如何将事情做对，那是管理层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让企业创造商业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