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的外观，特斯拉的内核

[导读]从外观上看，新款路虎卫士与之前征服过非洲内陆并撼动汽车制造业的战后英伦经典车型并无二致。但踩下油门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它像一头嗅到牛羚气味的母狮子一样冲了出去，百公里加速仅耗时5秒。对于这辆勇猛的旧越野车来说，这种加速度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也很有趣，于是我又来了一遍

路虎卫士的电动革新。

从外观上看，新款路虎卫士与之前征服过非洲内陆并撼动汽车制造业的战后英伦经典车型并无二致。但踩下油门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它像一头嗅到牛羚气味的母狮子一样冲了出去，百公里加速仅耗时5秒。对于这辆勇猛的旧越野车来说，这种加速度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也很有趣，于是我又来了一遍。显然，引擎盖下并不是慵懒的罗孚柴油发动机，甚至也不是老爷车爱好者寻求现代助力时必备的雪佛兰V-8发动机。这次这款世界闻名的路虎卫士冲进了特斯拉的科技殿堂。我驾驶的这辆值得炫耀的路虎卫士被命名为“布里顿计划”，由佛罗里达州基西米的E.C.D.汽车设计公司打造，目前人们热衷于将化石燃料汽车转变为由电力驱动，这样做的人规模虽小但数量正日益增多，这次改装无疑是其中最为亮眼的高光时刻，也是汽车定制中最热门的“现代化改装”的一次插电式翻新。现代化改装是利用现代动力传动系、悬挂对经典车型进行升级，使其具备更好的乘坐舒适性，将一切隐藏在其复古的外壳下。在全球范围内，E.C.D.及其位于威尔士牛顿的动力系统设计和供应商Electric Classic Cars等专业公司，将对燃油汽车的核心进行改造替换汽车被石油堵塞的心脏，让它以全新的电动方式获得新生。这辆改装后的浅蓝色路虎包括一个来自特斯拉Model S P100D的强劲电力驱动装置，其450马力（331千瓦）的功率是1979年最初为这些越野车提供动力的别克罗孚V8发动机的3倍，是1948年路虎诞生时50马力汽油发动机的9倍。这辆车装有约100千瓦时的磷酸铁锂（LFP）电池，这是一种为了降低特斯拉在中国和欧洲销售成本所采用的电池，最近在美国销售的标准系列特斯拉也采用了这种电池。其中大约60%的电池都位于前发动机舱；其余的则置于后备箱下。这辆强大的路虎行驶里程可达350公里，足够周末驾车出游。安装在后挡泥板上的一个端口可将标准组合充电系统（CCS）插头与7千瓦的车载充电器相连。E.C.D.汽车设计公司由英国的汽车爱好者斯科特•华莱士（Scott Wallace）以及汤姆•霍伯（Tom Humble）和埃利奥特•霍伯（Elliot Humble）兄弟创立，他们成长的地方距离建造路虎卫士的罗德巷工厂不远。2013年，在佛罗里达州一个车库里，他们边喝啤酒边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随后成立了这家公司。“我们说：‘让我们把一辆英国农用车变成美国市场的豪华SUV吧。’”华莱士在我参观E.C.D.的“罗孚穹顶”（Rover Dome）时回忆道。罗孚穹顶是一个约4200平方米的生产设施。“啤酒喝得越多，就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这几个人可能还想更上一层楼。我参观了该公司将于8月开业的生产中心，该生产中心占地约9300平方米，60多名员工和两条生产线将具备每年改造100辆汽车的能力，由此可见，他们的生意极好。据华莱士估计，1/5的客户会选择电动传动系，其余的客户会选择更传统的改装升级，比如“LS替换”（以雪佛兰V8汽油发动机LS系列命名）。电动汽车改装正在抓住人们的想象力和钱包，因为经典车型的粉丝注重提高性能、可靠性和可维护性，环保效益则是锦上添花。保时捷、捷豹、菲亚特、大众甲壳虫和面包车，甚至法拉利，都已接受“开刀”，越来越多的企业家在为这个不断增长的市场提供服务。一些大型汽车制造商甚至也要参与进来。几十年来，它们一直在向业余爱好者、改装车爱好者、修复者和赛车队销售“板条箱电机”，现在它们看到了电动“板条箱电机”的潜力。

路虎卫士是一款很好的候选改装车型，因为长期以来它一直有着狂热的追随者，从1948年问世到2016年停产，其全球销量达200万辆。据路虎公司估计，这些顽强的幸存者（从路虎“系列”车型开始，1990年加入了“卫士”）中有70%仍在使用。

虽然该车有一些外观上的改变，稳步升级了动力传动系统，但其坚固而原始的底盘设计在半个多世纪里几乎没有变化。在美国，路虎卫士通常是婴儿潮一代的周末玩物，他们对电影《狮子与我》或者是《蛮荒神医》中的主角达科塔里有着美好的回忆，这位主角就是一位典型的SUV车主，他在这辆原始、颠簸的“野兽”里待上5分钟大概就会惊喜不已。路虎在1993年至1995年向美国销售路虎卫士NAS车型，并于1997年最后一次返场销售，其间大约有7000名美国人拥有了该款车型。

它们的稀有性激起美国汽车买家对路虎卫士的渴望，从而催生了一个灰色进口市场。NAS以外的路虎车型从未正式“联邦化”以达到美国监管标准，因此，这场蓬勃发展的“灰色贸易”导致了许多车辆被没收，至少有一辆路虎卫士被边境官员和美国国土安全部销毁。为了避免触犯法律，进口的路虎卫士必须至少有25年的车龄。但现在，即使是废车场里的破烂车也价格不菲，因为这是灰姑娘式翻新的开端。那些接受这一挑战的人因路虎卫士不生锈的铝制车身面板而受益，这种面板是战后英国钢铁短缺时期的必需品。如今，人们对路虎卫士的强烈兴趣只是一场更大规模的狂热中的一部分。包括丰田陆地巡洋舰和吉普在内的怀旧4驱越野车从未像现在这样广受青睐。福特2021年重新推出了一款不惧岩石、带有复古色彩的车型烈马（Bronco），其全部产品提前两年售罄。2020年，路虎推出了二战以来首款经过全面重新设计的卫士，它非常时尚和强大，以至于复古车迷可能几乎认不出来它了。当然，给老旧的路虎卫士配备一个电动动力传动系并不会改变它迷人的外观，也不会改变它征服险恶地形的能力。修复者正在努力改装，他们认为，解决长期存在的设计缺陷或增加一些现代便利设施没有坏处。E.C.D.的一个室外庭院里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路虎卫士和揽胜经典车型（路虎1969年推出的高端车型），这些车辆处于不同的改装阶段。两辆粗糙的卫士皮卡停在一边没有动工，不过很快它们的钢架就会被拆卸，露出金属，然后被浸在熔化的锌中，并进行粉末涂装。最终，它们看起来会像是全新的框架。再往前是一些较新的卫士车身面板，等待着翻新、手工打磨，然后喷涂上质量达到法拉利标准的PPG漆。许多顾客会选择个性化的定制色调。华莱士回忆说，有一位女士曾撕下自己裙子上的一条织物作为色样，然后与一名技术人员一同进入喷漆室帮助喷涂样品。E.C.D.改装一辆车大约需要100天时间，每辆改装车都要在20个分散的车间经历大约2200个工时的精心修复。在附近的一间办公室里，一名技术人员会为正在进行的项目制作交互式动画效果图，车主可以远程查看和调整。这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定制内容包括鳄鱼皮或鸵鸟皮软垫座椅、音响系统，以及用于越野救援的沃恩绞盘。我试驾的路虎卫士的买家定制了一个柚木货箱区，并为他的滑雪装备安排了盒装存储空间。E.C.D.必须在保持特斯拉电池和下方冷却系统可用性的同时，打造游艇式的装饰。在一个工作间里，我看到特斯拉强劲的驱动装置从这辆卫士的前排座椅之间的控制台空间露了出来，这里曾经是放置变速箱的地方。这个驱动装置被设计用于通过两个半轴将动力输送至特斯拉Model S的后轮。在这辆车里，电机被向前推并旋转了90度，以驱动路虎的前后车轴，同时均匀分配扭矩。要在路虎卫士的前后轮之间进行50/50的扭矩分配，需要给特斯拉的单速电机组添加一个限滑差速器。路虎的车轴和驱动轴都进行了强化以承受电机巨大的功率和扭矩。项目负责人向我解释道，没有必要使用这类车辆上常见的低挡“爬行”装置，因为特斯拉的电机可以在零速下提供475牛顿米的高扭矩。最大的改装挑战在于，要在没有设计电机和电池的汽车里为它们寻找空间，并确保底盘能够安全可靠地承载它们。Electric Classic Cars公司的创始人理查德•摩根（Richard Morgan）表示，主要装置能够匹配路虎卫士：驱动装置完美地安装在路虎的车架纵梁之间，两侧只剩下几毫米的空间。但安装电池比较难，需要定制电池箱。摩根说，虽然安全专家强调，车辆发生碰撞时，电动汽车的安全性与化石燃料汽车一样，但客户依然希望得到保证。他希望系统尽可能符合原始设备制造商（OEM）的安全标准，包括服务连接断开、接地故障监测和多层冗余。一些电动汽车改装使用了薄薄的透明塑料盒来展示内部的电池，与之不同的是，摩根不会使用这些材料，其电池盒使用的是3毫米厚的钢材料。他说：“如果盒子里装的是280千克的电池，那么这个盒子在受到撞击时必须坚固耐用。”原有的12伏电气系统依然存在，但只用于运行各种低功率配件。由于没有发动机驱动皮带，400伏的特斯拉架构需要管理电机，为动力转向、冷却泵和汽车空调压缩机供电。虽然这样的改装非常具有挑战性，但特斯拉的电子设备已经被破解，因此，E.C.D.的技术人员可以充分访问油门图、再生制动系统、热管理等。摩根估计，回收的特斯拉和其他电动汽车提供了40%的电机和电池。其余的都是向中国供应商（比如宁德时代）采购的新设备，宁德时代生产的电池也供应给特斯拉新车。现在，特斯拉每年的汽车产量近100万辆，因此改装公司只需要回收很小一部分就可以把仓库装满需要的零部件。

摩根也听到了一些纯粹主义者的抱怨，他们称他所做的是一种亵渎。他们宣称，拿走汽车的内燃机“内脏”也会撕裂它的灵魂。摩根的回答是：“这些是批量生产的经典汽车”，不是价值7位数的法拉利或独创性与其价值密不可分的其他车型。他指出，去除“所有脏兮兮的东西”可以减少压力、降低费用和淘汰经典汽车（包括讲究的英国和意大利汽车）所需的半导体制冷器。他说：“我喜欢经典车型永不落伍。”

为此，路虎原来由卢卡斯工业公司生产的电气设备被替换了。由于该公司的产品在几乎所有英国汽车品牌中声名狼藉的不可靠性，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有时被称为“暗黑王子”。每次改装所需的23根线束均由技师手工组装。这一切看起来非常复杂，但华莱士坚称，从很多方面来说，更换化石燃料发动机更令人头疼。他表示，电路系统改装要简单得多：“这只是一个电机、一块电池和两个驱动轴的事。”摩根及其同事们坦承，用电驱动汽车带来的环境效益在很大程度上是事后才想到的。“我喜欢开经典汽车；我不是从拯救地球的角度来做这件事的。”不过，这些改装确实产生了环境效益。最明显的是零尾气排放。更微妙的是，它给两辆车带来了第二次生命，一辆是老式路虎，另一辆是撞坏的特斯拉，后者提供了电机和电池。一辆典型的汽油车在其使用寿命内会产生约24吨二氧化碳，一辆性能相当的电动汽车会产生18吨二氧化碳。然而，一辆电动汽车在使用寿命内的排放中，约46%是在制造过程中产生的，是内燃机汽车的2倍。因此，尽可能地延长这些电子硬件的使用寿命，通过大幅减排来抵消制造过程中的排放，确实对地球有益。在我的试驾过程中，这辆老旧的路虎越野车变身高速的科技复仇者，打败了多款新型SUV汽油车。坐在副驾的埃利奥特•霍伯（Elliot Humble ）指出，每次改装都会进行1000英里（约1600公里）的试车，均由一名技术人员完成。这辆路虎卫士驾驶起来仍然像农具一样，但这种特性只是其无限魅力的一部分。尽管添加了由Kilmat隔音棉、黄麻纤维和地毯组成的多层隔音层，但这辆车的特斯拉电机发出的嗡嗡声明显要比Model S大。不过，与汽油发动机嘈杂的轰鸣声相比，电动马达的噪音要小很多，更不用说路虎柴油机的振动声了。新的空气悬架极大地改善了这辆车出名的颠簸驾乘感，其车身几乎不会吱吱作响。升级后的刹车系统采用的是布雷博系统，带有6个活塞式前卡钳，提供了充足的制动力。“而且它装上了现代化的保险丝和继电器，这些东西确实能起作用。”霍伯在我们驾驶时说，“再也没有用锡箔纸包起来的玻璃保险丝了。”布里顿计划的细节精致之处包括用钻石镶嵌皮革包裹的Recaro座椅和Alpine Halo音响系统。其吸引力显而易见：在纳帕谷或汉普顿等对身份地位敏感的地方，特斯拉Model S现在可能就像丰田凯美瑞一样普通。但是，把这辆安静的路虎开到代客泊车处，你可能会像乘坐了一辆法拉利或宾利一样受到人们的关注。“不管怎么说，它就是一个玩具，不是吗？”霍伯说，“开一辆1.6升发动机的汽油车我们也能过日子，但这其中的意义就在于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这也是鱼与熊掌的问题，至少对那些资金不够雄厚的人来说是这样。E.C.D.卫士售价20.9万美元起，选配特斯拉动力系统要多加大约4万美元。再加上定制化升级，这些梦想中的电动汽车价格将在30万美元左右。那些被价格吓到、想要自己动手的人则有更便宜的选择。例如，Electric GT的特斯拉电机交换系统约4万美元，包括一个驱动装置、一个电源模块、一个电池管理系统等。而Electric Classic Cars公司正与加州比尔顿的Super Coopers公司合作，针对老式Mini Cooper开发一款螺栓改装套件。和Electric GT的套件一样，它的特点是傻瓜式连接器，即不允许正极引线插入负极端子。“有了电动汽车，你就必须深入了解自己所做的事。”摩根说，“如果你接错了400伏直流电缆的一端，就会出现问题。但是（有了这样的套件），你不需要专门的高压知识。”两名经验丰富的技术人员在两天内就可以完成系统安装，动手能力强的车主也可以在一位技术熟练的朋友的帮助下多花点时间慢慢安装。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在能够买到新的电动汽车之前，电动改装就受到了一些爱好者的欢迎，而这种套件是现代化的电动改装方式。为了发展成电动汽车公司，各大汽车制造商将共同花费数千亿美元，这些公司也可能会自己提供这类套件，以便尽可能从这项昂贵的投资中获取更多收入。例如，通用汽车在2020年宣布将销售基于雪佛兰Bolt的改装套件，不过该套件到目前为止尚未上市。目前，在庞大的修复和售后设备业务中，电动改装仍然是一个很小的利基市场。但随着电动汽车逐渐成熟，驾驶电动汽车长大的几代人可能会把今天的插电式汽车视为他们渴望拥有、改进和修复的经典汽车，反而对祖父母曾经驾驶过的那些漏油、排放废气的怪车毫无兴趣。作者：Lawrence Ulr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