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出租车真的免费吗？乌托邦的内核依然是利益最大化

根据用户的喜好量身定制的，自动驾驶汽车会根据你的目的地进行智能规划，而不是带着你盲目绕圈。这样的免费交通会同时受到乘客和市场营销人员的欢迎，前者得了便宜实惠，而后者则开发了新的广告模式，直接到商店可比屏幕上漂浮的小广告管用多了。不过，这样真的符合“免费”的定义吗？

　　随着自动驾驶汽车脚步逐渐迫近，记者、未来学家、经济学家和伦理学家都开始大胆对自动驾驶汽车的未来影响作出预测。

　　在他们看来，酒类市场将迎来第二春，因为人们再也不担心酒后驾车的问题了。此外，车上还会配备伦理按钮，在事故即将发生时乘客可自行选择不顾一切救自己还是尽量减少车祸的总体伤亡。同时，我们司空见惯的方向盘、堵车和仪表盘也将进入历史博物馆，就像曾经的拴马桩。

　　先不说这些预言靠不靠谱，它们都遗漏了一个让大家听了都会笑出声的关键点，那就是在一个充斥了自动驾驶汽车的世界，交通会变得完全“自由和免费”。这里说的不但是乘客有不用动手、不用驾驶或想去哪就去哪的自由，还意味着出行可以不用花钱了。你只需叫一辆车坐上去，到目的地下车就行。

　　不过，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坐免费车，你半路恐怕得在一些赞助商的店门口停下一两回。

　　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你要想“坐免费车”穿城而过，恐怕就得在麦当劳待上十五分钟。如果你不是个快餐爱好者，星巴克也可以，或者就是书店、游戏厅。

　　如果你带了孩子，可能就得去迪士尼商店。至于年轻女孩，肯定会被带去Zara或H&M。当然，这都是根据用户的喜好量身定制的，自动驾驶汽车会根据你的目的地进行智能规划，而不是带着你盲目绕圈。

　　除了这些商店，卖房子的还可以花钱让车辆经过他们的小区门口，学校也可以通过这种手段做宣传。在选举季，候选者则可以让投票者在路上看到更多自己的广告。如果你碰巧提到自己有点冷，或者鞋子坏了，那么设备里的智能助手就会确保自动驾驶汽车经过某家商场门口。当然，这家商场恐怕得花不少赞助费。

　　这样的免费交通会同时受到乘客和市场营销人员的欢迎，前者得了便宜实惠，而后者则开发了新的广告模式，直接到商店可比屏幕上漂浮的小广告管用多了。

　　假设你和你的朋友想去海滩玩，直接叫车去要花20美元，而乘免费车辆则要在塔吉特或亚马逊的商店待一会。既然去海滩你肯定会吃些零食，那么免费车的吸引力就大大增强了。不过，这样的“后果”可能是你在塔吉特又看到了漂亮的毛巾、帽子或者防水壳，一并带走的话你的钱包就得瘦身不少。

　　对于未来的新新人类来说，舒适、免费且一并解决了最后一公里问题的交通当然是他们的最爱。不过，这样真的符合“免费”的定义吗？恐怕环保人士、消费监管机构和健康机构（免费出行会让人缺乏锻炼）不敢苟同。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当享受惯了免费出行的用户醒悟过来时，他们可能会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过度消费的陷阱。

　　虽然自动驾驶汽车的离普及恐怕还远在十年之外，但潜在的陷阱和内在冲突早有预兆。

　　如果你到过拉斯维加斯就会发现，其实免费出租在2010年就是赌城的一张特殊名片了，不过帮消费者掏这个钱的并不是亚马逊或塔吉特，而是当地的脱衣舞俱乐部。

　　这样的系统下，真正获益的并非乘客，因为出租司机会把乘客带到给回扣最多的脱衣舞俱乐部，而这些地方一般服务可不怎么好。当然，在互联网时代，乘客大可以多看看Yelp/美团上的评分，以防被出租车司机给带沟里去。

　　未来，如果将人类司机换成电脑，这个乘客吃亏的方程式会逆转吗？这可不一定，其结果得看整个系统是如何设计的，谁负责设计的，还有用户对自己所处位置的认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甘愿为了点车费而任人摆布。

　　虽然从A地到B地看起来是个非常简单的事，但它确实触动了许多利益，从现在的导航应用中我们就能看出些端倪。就拿谷歌地图来说，它也要靠卖广告为生，因此如何提高用户粘性就是重中之重，而对司机们来说，速度和时间就是一切。

　　于是，在高速出现拥堵时，导航软件就会把用户引向一些较为人迹罕至的街道，而车辆噪音会影响当地居民的生活。不过，由于这是公共道路，而且开车的不是谷歌，因此市政规划人员和被打扰的居民也没办法。

　　不过，导航软件“一心只为用户想”的做法可能会引发更难以管控的交通混乱。因此，自动驾驶汽车普及之日，恐怕就是市政部门收紧对导航算法控制之日。

　　自动驾驶时代的司机就是算法，更准确的来说是控制这个算法的公司，因此它们有能力影响人们的购物和就餐习惯，甚至让你不再光顾竞争对手的店铺。

　　在这样的背景下，规划人员可能会给不同的区域设定不同的权限并针对不同的道路进行收费。对市政部门来说，如何取得贫富之间、商用和民用之间、乘客与住户之间的平衡是它们的第一要务。不过，到底怎样才算公平，恐怕是个要讨论很久的问题。

　　举例来说，富人可能会对自家门前的道路设限，只有住户和客人才能进入，而收费较高的快速路则成了商务一族专享。至于平民，恐怕只能在满是麦当劳、干洗店和路边摊的道路上龟速前进。显然，这会造成新的社会不公。

　　据了解，眼下免费出租车并没有大规模普及有多个原因。

　　其一是驾驶员的时间成本太高（即使是赌城的司机，也是直接把乘客送到脱衣舞俱乐部，而不是在路上光顾几家商场或食堂）。不过，如果出租车进入自动驾驶时代，时间成本就会大幅下降。

　　其二，则是乘客对司机推荐的不信任，他们更相信网上的评价，而自动驾驶汽车上“全知全能”的智能助手恐怕会成为乘客的最爱，它们友好、聪明，而且看起来人畜无害。当然，这样的智能助手恐怕多年后才能真正诞生。

　　未来，自动驾驶汽车会成为智能助手和个人数据供应商生态中的一个关键节点，它们为你设定的路径并不限于你的命令，而是会参考有关乘客的所有数据。亚马逊、百度、谷歌和Uber这些数据巨头都在追逐自动驾驶汽车，未来用户的个人数据将成为它们的超级金矿。

　　当然，只有深入了解了你的生活，智能助手才能做出最优道路规划，这可是话痨出租车司机和不熟路的Uber司机做不到的。智能助手的一颦一笑绝不会让你感觉不舒服或尴尬，因为它可能比你还了解自己。

　　智能助手就像你的死党、闺蜜，它会告诉你早点出发，因为要留出时间给女儿买生日礼物。它会告诉你该剪头发了，或者向你推荐一家新餐厅。当然，这一切可能都是它的伪装，这些暖心事的背后是金钱在作怪。

　　这样的未来初看来就像科技乌托邦，但事实上它的内核没有变。就像拉斯维加斯的免费出租车，这套系统的唯一目标就是挣钱，自动驾驶汽车只不过说服力更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