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三个字起源哪里 为什么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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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人会变成机器,而机器又会具有人的头脑。
——卡雷尔·恰佩克
如今,“机器人”(Robot)一词对我们来讲已不陌生,并正在逐渐成为使用高频词。扫地机器人、宠物玩偶机器人、仿生机器人……还有军事领域的探测机器人、扫雷机器人,甚至“杀人机器人”……无论是工厂流水线上的机械臂、还是战场上的无人机,动画片里的“哆啦A梦”机器猫、还是电影里的机械战士,或者是手机上的虚拟问答软件,似乎都可以被称为“机器人”。可这些外形各异,功能不同,却同被称为“机器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中文“机器人”三个字,让我们不自觉地给它画了幅像:由机械组装而成的人形物。但其实,外文通用的Robot这个词本身,并没有包含机械的意思,因为这个词被“发明”出来的时候,意思更接近于“人造工人”。
Robot一词最早出现在20世纪初捷克作家卡雷尔·恰佩克(Karel Capek)的三幕科幻剧《罗素姆万能机器人》(Rossum’s Universal Robots)中。剧目内容很简单,却涉及到很多发人深省的反思。
故事发生在未来,科学家罗素姆醉心于活体仿制和创造,醉心到想把自己变成造物主,代替上帝。他相信除了交配以外,一定能找到更简单、更快捷、更易于塑造的造物方式,他每日研究实验,想仿制人体的一切。
但侄子小罗素姆和工厂继任的老板们却并没有对科学的信仰,他们只想要效益、要利益。于是,在老罗素姆的研究基础上,他们把“人”进行精简。感情、思想、艺术、美……那些“没有用”,却“非常贵”的部分,全部需要被删除。他们不想造人,他们要造的是“劳动工人”,而这些“劳动工人”就叫“Robot”——这个词脱胎于捷克语的Robota和波兰语Robotnik,前者译为强迫劳动,后者译为工人。它们造价低、智力完善,外观与人类无差异,唯一不同就是没有灵魂。
工厂的流水线上,制造机器人的也都是机器人,原料搅拌、皮肤生产、内脏织造,骨骼生产……被生产出的机器人在十年里销往各地,承包了大部分工作。相应地,人类无所事事,陷入衰败,连生殖功能都逐渐丧失了。机器人逐渐感到人类的无能,开始发动战争反抗并全面屠杀曾经的“造物主”。那个唯一剩下的人类见证了,或许是机器人界的“亚当”和“夏娃”,去开启我们不会知晓的新纪元。
这类机器人反主的剧情,而今已并不新鲜。但剧本完成的1920年,还没有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定律”,也没有《终结者》或是《变形金刚》。当时,人们还因世界大战而感到迷惘或破碎,恰佩克却已提早看了几个世纪。他对机器人的种种设想与反思,至今仍是机器人故事的基本框架。
其实,人类对机器人的热衷并非是近几个世纪才出现的。在《列子·汤问》中便记载了这样的故事:西周时期,工匠偃师制作出一种歌舞人偶,歌声合律、舞步踩音,疾走缓行,俯仰自如,甚至还会抛媚眼儿。将人偶拆散,内部亦五脏俱全,虽都是假物,但无一不备。这让周穆王感叹:“人之巧乃可与造化者同功乎”?这大概就是人类最早的机器人,和恰佩克笔下的“万能机器人”非常相似。
不同的是,偃师的故事为的是称赞匠人的技艺,是当时人类对于自身能力的愉悦感。而三千年后,这种企图媲美造物主甚至取而代之的想法,愈演愈烈。我们对于机器人的“需求”,已经不仅仅是亚里士多德所期待的:将人从劳动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让人类可以为追求自我的美好而活着。我们希望依靠机器人满足人类各个阶段的“需求”。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人类不仅需要衣食无忧,还有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最终自我实现的需要。于是,机器人研究就遍布了各个领域,为保护士兵安全,未来战场很可能实现“无人化”,利用“战场机器人”去帮助士兵进行“3D”任务——即“Dull”(枯燥)、“Dirty”(脏)、“Dangerous”(危险)。为满足人类社交需求,“聊天机器人”、“问答机器人”在智能技术还未成熟的情况下,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用户。为实现尊重的需求,“劳动机器人”、“陪伴机器人”都能让人产生成就感或者被关注感。而当这些全部可以实现的时候,自我实现的需求会激发人类渴望成为造物主。
人类渴望成为造物主并替代造物主的想法,很可能会映射在日后的机器人身上。这样的规律,让许多思考者们为之担忧。不仅如此,在机器人研发过程中,并非所有人都是齐心的。人们很可能为了满足自身的“实现”,去修改约定好的制造要求。在《万能机器人》中,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研发者在考虑过可能发生的后果之后,依然更改了参数进行实验,“不为别的,只为了成就感”。
人性的弱点加之技术的不可控性,让机器人的研发道路上,反对之声不绝于耳。对类似反对之声,恰佩克显得很悲观,他借剧中科学家之口表示:“没有人有勇气终止机器人的生产,人们会砸死他的。毕竟,机器人可以更高效地帮你完成工作,而这差不多就意味着人类的灭亡了”。
不过,至少是现在,人类仍有机器不可替代去完成的事情。在恰佩克的年代里,就有很有趣的一项:做饭。“他们没有味觉,根本不行”,恰佩克一笔带过,却让人眼前一亮。现在已经有“做饭机器人”出现了,但不靠计量而是靠经验和功力才能做好的餐食,应该也是最晚被替代的那种吧。
还有思想和艺术。那些需要创造力和打破规则的领域,那些被认为“无用”却“昂贵”的人类特性,组成了灵魂很大的一部分。那么生活的意义是否就在于看似无意义的事情之中呢?大概是的吧,就像通篇的介绍和思考一样,最终结果并不重要,而考虑与反思,恰恰是人类还存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