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的起点,似乎总在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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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
如果非要较真,硅谷就诞生于两个异乡人租来的车库之中。
1939年,生于科罗拉多州的大卫·帕卡德和妻子组下了帕罗奥多市一栋别墅的一层。因为那里有一个车库,可以用来办公,而大卫的好基友比尔·休利特就租住在车库后面的棚屋里。他们扔硬币决定了两人姓氏首字母的先后顺序,并以此注册了一家公司:HP。
就在惠普诞生了49年以后,这间车库被加利福尼亚州政府命名为硅谷的诞生地。至此,每天有太多人兜兜转转来到硅谷,从硅谷出发了。这是一座属于异乡人的城市。
太平洋另一边,中国也有一座属于异乡人的城市,深圳。
梅州小伙丘越崑来到深圳,正式加入了一家名为讯业的公司,一头扎进互联网大潮中。
1998年的中国互联网就像今天一样,南北割据,「南有讯业,北有瀛海威」。两家中国互联网的探路者都风生水起,雄心勃勃地想成为中国版的「美国在线(AOL)」。
同样是那一年,网易刚刚拿下163.net,汕头人马化腾刚刚拉了一帮人创立腾讯,周鸿祎刚刚从新疆回到北京,创办了3721网站。
而据离刘作虎创办一加手机则还有整整15年,1998年的他还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湖北愣小子,跑来东莞长安镇,加入了步步高。第一个项目做完,老板发了一个3,000元的红包,他马上就跑到深圳买了一台手机。
看,他们全都是异乡人。
自信
从1998年到今天,中国互联网发生了无数颠簸滑行,而丘越崑身处其中,敏锐地感知着周身发生的一切,随时准备做出决断。
丘越崑在讯业之后加入了中华网,那是中国第一家上市概念股,股价一度飙到120美金。然而,互联网泡沫在狂欢之后不期而至。后来,他参与中国移动的移动梦网建设,看着后台统计数据发生的爆炸性变化,他觉得,这些指数级变化里隐藏着未来。2009年,当他看到App时,丘越崑意识到,属于他的机会来了。
「未来所有的App都是一个运营商」,基于对未来如是的预判,丘越崑在2010年创立了爱贝云计费,为App提供支付解决方案。
2013年,大学毕业十五年之后,刘作虎也决定从自己毕业后一直没换过的公司里出来,自己建立了一个叫做「一加手机」的品牌。
2014 年 4 月,一加推出第一款智能手机。到2015年4月,一加已经卖出了超过 150 万部,当中 60% 销量来自海外,已经成功打入了欧美和印度市场。
2010年爱贝云计费创立,到了2014年8月,丘越崑预判的市场开始爆发,支付服务5000家合作应用开发者,而对岸的美国同行Stripe已经估值50亿美元。「这是一个巨大的蓝海,伸手进去摸到的全是油。」
「来了都是深圳人」。这看似政治宣传的口号,用在这个从无到有生长起来的城市却恰如其分地暖心。丘越崑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自如地迈过了一个个创业节点。
自由
把时间的指针拨回到两年前,还在念大四的Tree坐飞机来了深圳,加入了腾讯。
在腾讯待了一年半以后,比特币突然大热。Tree兴冲冲辞职,把自己的存款和借款囫囵一堆,与四个超过四十岁的合伙人一起开始创业。
他们开发了挖比特币的矿机,然后把这些挖矿机卖到一百多个国家去。一年时间,Tree就赚到了在腾讯几十年的工资。
这时候,有钱有闲,还有了女朋友的Tree,该是买房结婚定居生娃的时候了。但不安分的基因此时已融入血液。2014年底,Tree创办了碳原子科技,几个月后,一款通过识图来发现全球时尚同款的社区应用——See App 上线了。
Tree从来不闲着,永远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担心自己和公司成长不够迅猛,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三十岁之前,不需要comfort zone(舒适区)。」
的确,这家伙生在湖北,长在成都,念书去了武汉,毕业后只身来了深圳。一个人满世界跑,他从来不会给自己划定安全区,也没有城市感甚至国别感。Tree说,他讨厌一切羁绊,不被房子羁绊,不被烟、被酒羁绊,甚至不爱看新闻,不愿被爆炸的信息和社会舆论所羁绊。
虽然以下的类比或许并不恰当,但我还是不由得想起,如今硅谷最如日中天的「流浪汉」埃隆马斯克。他四十二岁的生命总是在各处游荡,从来都是那么自由。
谷歌掌门人拉里·佩奇如此介绍他:“某种程度上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这让我觉得有点滑稽。马斯克会发邮件给我说,‘今晚我不知道要在哪儿过夜。我可以去你那儿吗?’我可从未给过他钥匙什么的。”
冒险
不安分,已是融入这座异乡人城市的基因。可能你不曾听过他们,但「铭子星辰洗车行」邱家的故事或许能证明,永不停止脚步,已内化成这座城市居民的心性。
邱爸爸是典型的深圳创一代。1996年底,他坐了八个多小时的车从潮汕来到深圳打工,做了8年的印刷工作之后,他和二哥一起创办了洗车行。如今,车行交到了侄儿、儿子和女儿五个人手里。
年轻人们一接手,就决定对车行进行互联网改造。花去20万,他们开发了一个洗车App,同时有ios和安卓版。用户只需要通过App下单,车行会做完取车、洗车、送车一系列服务。
App一上线,这间只有两个店面的车行引流第一天就有三百多客户,眼看要超出能承受的服务量了。但邱家的年轻人们并不准备停下来。他们计算了每天各个时间段的流量,规划更细致的运营和推广方案,甚至考虑继续线下布点,以及联合附近其他商家。
这听起来像传统行业从业者犯了互联网焦虑症,但事实上,这中间的差别,就是冒险和冒进的不同。冒进是赌博,希望大赚一票,冒险,则是已经想明白如果失败,会输掉什么,然后确认自己的承受范围,进而走出下一步。
这些创二代,仍然是冒险家。
深圳市标准技术研究院——大数据观的数据显示,截止到2015年12月,在深圳,非广东户口的异地创业者,占比达到了68.9%,非深圳户口的创业者占比甚至达到了93.7%。这座不过三十多岁的城市,是名副其实的移民城市。
这里是异乡起点,而其中暗含的精神力量,很难说,是创业者们来到这里,用这种力量塑形了整个城市,还是深圳用它「异乡」的内核,赋予了创业者力量。总之,这是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权当做,是相互成全吧。
那么,如果好的创业者,既是冒险家,又像流浪者。他们拥有一种精神力量,独立、自信,永不安分,从来不缺乏安全感,以及自由。如果一定要把这些力量囊括到一个容器中去,那么这个容器,就应该叫异乡。
只有无根,剪断了脐带,才是自由的,才能去畅快地冒险,而自信,是这些力量的内在根源。只是,不知是只有异乡客,才通常会拥有这样的精神力量,还是当你身在异乡,你就必须用这样的力量来武装自己。
对创业者来说,你的起点,总在异乡,那里,能昂扬起你的精神力量。
如果非要给创业者加一个地域身份,我想,那就是异乡人,而如果非要在中国城市中寻找下一作硅谷,那么我猜,会是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