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

    一直以来都在关心着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情况。期间，在不少的论坛中看到应届毕业生的帖子所流露的茫然心情，一如当初的我。用“当初”这个词有点沉重，不是吗？仿佛自己已是饱经风霜似的，其实我也才是2002年大学毕业的，可是要是和自己毕业以前的22年相比，毕业后所经历的的确是太多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饱受劫难”的我终于能够有条件静下心来，或者说是有这样的勇气来回顾这段时间自己的心路历程。写这些东西不是想要炫耀什么，或者是想要证明些什么，而是想要为现在或是将来的应届毕业生说明点东西。呵呵，毕竟文笔不好，毕竟其中的某些东西违背了所谓的道义，还望见谅。    

    大四下学期的生活除了醉生梦死，除了疯狂的通宵游戏，除了诚惶诚恐的答辩，才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就已经淡忘的差不多了。身处陌生的城市的深夜，不想骗自己说是真的忘了：自己一直没有勇气直面这段灰暗的日子，在刻意的回避着。临别母校的那个晚上，吃过散伙饭后不是那么清醒的我，终于逮住了在大三大四挺照顾我的辅导员。想起自己如何挥霍人生中重要的四年青春，我抱着亦师亦友的老师的手号啕大哭，呵呵，是想要用悔恨的眼泪来换取老天让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吧。这只不过是在这种失态情况下的变态的一厢情愿罢了，不过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说了让我现在还铭刻在心的一句话：老师，我会用我一生的时间来证明我是你最好的学生！呵呵，这话和我当时的严肃的表情一样夸张。     

    就这样，带着一句酒后的誓言，我迈出了人生的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无奈的一步。无奈是由于在学校里我就觉得自己没有攒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以后的一切，所以我最初寄希望了通过考上研究生以推迟这一天的到来。可惜太过的自负，还是让自己吞下了失败的苦果：即使你付出了100％，你没有获得你想要的结果，在别人的眼中，失败是勿庸置疑的。享受了自己奋斗的过程？这只是失败者安慰自己最无聊的理由。在家休整了几天后，我开始了艰难的历程。首站接纳我的是在心中占有重要地位的特区－－深圳。我一直都不是很在乎自己处在哪座城市，因为从农村走出来的我一直都无法真正溶入到城市生活中去－－在哪的感觉都是漂泊，流浪者会在乎自己的下一站？何况能够从农村走向城市我已是够幸运。深圳之所以吸引我，是因为这座城市在我的印象中它不会在乎我的过去，对每个人都很公平。最重要的是我的表姐在这，事先她就告诉我她托关系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工作。到了之后，她的那位熟人一直很忙，无暇接待我，而且工作也不是事先象她说得那样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有了次在惠州一家比较好的公司让我面试的机会。以为这份工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在学校时，无论是学校组织的招聘会还是市里召开的双选会我一个都没有参加，投简历也是属于凑热闹。这也是我的第一次一本正经的面试。想想当时的情形，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什么人情世故礼貌，什么面试技巧都不知道，面试我的一个香港人问我什么我就诚实的答什么，甚至问我为何会找到他们公司去我也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是一位熟人介绍去的。唉，何谓傻人有傻福？就像此时的我。聊到最后，这个和我带湖南腔东北版普通话交流都有点问题的香港总监居然会被我的诚实打动，比较含蓄的想要给我一个试用的机会。可是“居然”听出来他弦外之音的我却又主动放弃了这样的机会：我学的专业是电子通讯，可用了两周拼凑成的毕设说明我更倾向于编写软件，来这家公司我也是来应聘软件的（具体软件行业的哪项具体工作就不得而知了），可是这总监让我做网络维护。当时想一想，写软件和网络维护工作性质有天壤之别，网络维护是中专生做的事，我好歹也是本科毕业，尽管学校不怎样。况且，网络维护对我而言，和写软件一样都得从头开始，从头学起，哪样工作更有前途？傻子都明白，呵呵，我还大学毕业。当我把心中的意思比较“委婉”的表达出来后，这个给我好好上了一课的香港总监送给我一句话：不知天高地厚。这的确让我离开惠州之前很不舒服：不就是世界中小企业的500强之一吗？等我成功之后就把你这公司整垮。呵呵，体会到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滋味了吗？

    深圳的天气简直是酷热，正好没床，我就睡在地板上，虽说比较硬，可还比较凉爽。表姐的住所，除了表姐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工作之余还能打打牌聊聊天。还有一部电视，这样让我在找工作的时候也不至于过于无聊。可就是这样的条件让我没有了危机感，上人才市场也是马虎了事。让我都觉得自己实在扶不起的阿斗：每次都是因为上次介绍的工作泡汤而觉得对不起我的表姐送我到人才市场门口，替我买了门票看着我进去，我在人才市场上也认真的去看招聘的条件，只是觉得自己和每一家公司的每一个职位都相去甚远：什么QC，PROTEL，FPGA等等术语都看不懂，即使觉得和自己的条件相似的，几乎都要求工作经验。然后临出来时，就随便在摊位前扔几份简历了事（不怕你见笑，简历在这之前都没有整理好）。倒也不是说自己不想或是不努力去找工作，只是心理还没有调整过来，对严峻的现实困难估计不够，而且还寄希望于表姐托关系。此时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在校时辅导员经常告诫我们的一句话：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消逝，已经一个半月过去（几乎没有面试的机会），加上表姐的艰辛和内疚，家人对我的期望，自己囊中开始羞涩，终于让我感觉到了危机。我认清了残酷的现实，体会到求人不如求己，开始静下心来，思索自己的前途，重新整理好简历，认真对待每一次上人才市场的机会了。自然而然，面试的机会也就有了一些。这期间，我开始了自己蜕变的过程，开始努力去学会和陌生人交流，开始注重自己的形象，开始想方法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也开始学会不放弃任何哪怕只有丁点可能的机会。

    可惜，引用一句俗语叫“天不遂人愿”：就在这时家里出点了事情，而且父亲病了。无论是想从深圳逃离也好，还是不愿再让表姐难堪也好，带着一千快钱的我再次选择了南下，不过这次的目的地是广州。可惜吃一堑，没能长一智：没有及时汲取上次找工作的经验，依旧有点茫然。在火车上还在想着自己毕竟在学校里还算的上是优等生：尽管奖学金不是常拿，可也是公认的才子呀；英语过了六级：尽管只考了61.5分；计算机学的也还不错；曾经的学生干部：具备一定的素质和能力；尤其令自己满意的是学习能力强：除了大一上学期外，其余的考试都是临阵磨枪的那种，可就是这样，成绩也在全班的上游（呵呵，当然我班的成绩不是太好）。何况班上那么多的人都能找到工作为什么我就找不到工作？给个理由先。可是这样的自信在一踏上广州火车站站台的一刹那就荡然无存了。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呀？就仿佛你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掏空了，整个思维都呆滞了，想到从此要在陌生的城市中开始生活无论生死都得自己承担时，凄凉的感觉陡然而生：你知道我此刻如此的无助吗？我只是想要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而已！我在站台上茫然四顾，如潮涌动的人海中，我就是找不到一张和善的脸。在广场上徘徊的时间也很长，想了很多很多，终于还是绝望了，我觉的我自己什么都不是，还没有承受什么就已经垮了，甚至连找个合适的吃饭的地方都没未能如愿。于是我想到了放弃，回到售票大厅排队购票回家。我才发现我用22年时间建立起来的人生观或者是自身的品质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在瞬间就崩溃了。真的就这样回去？真的自己就是阿斗？真的自己是个懦夫？如果我就这样的回去，连一次拼搏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自己如何才能真正的成熟？自己的理想？毕业时候的誓言？自己到底害怕什么？这都还没有经历过，怎么知道自己会失败？不是自己一直想要改变自己悲观的人生观吗：什么事还没有开始做就想到结果失败会怎样，怎么从来就不曾想事情成功了该如何庆祝呢？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蜕变的机会呀。何况平时不是自诩特别渴望去做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吗？想到这里，我豁出去了，决定不过自己留有任何余地，颇有点破釜沉舟的味道。打电话告诉一位在广州旁边的同学，要他来接我。     

    在三水同学那呆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广州召开大型的招聘会。还不是很熟悉广州的交通，下车便咬牙打的来到广州的一个图书城参加这次招聘会。这次才体会到参加招聘会的艰辛：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要挪一点位置都难。我彻底放弃了以前视若生命的所谓的尊严，彻底抛弃以前引以为荣以为是继承了读书人优秀传统的所谓的清高，几乎向每个与电子或是计算机相关公司招聘摊位前的人询问起来。效果不错，其中有几家公司在初步了解我之后，约我招聘会后再次面试。这其中就有非常看重我英语能力的一家在东莞的台湾独资公司约我三天之后上公司去面试。三天之后，下着倾盆大雨。早上8点从广州赶到东莞一打听，才知道那家公司离开东莞市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人生地不熟我实在没辙，只好打的过去。这是我一辈子中打的花钱最多的一次：将近100快钱，事后让我心痛了好一阵。可是即使是如此，可我还是迟到了。到了公司之后也没有多说，在那等别人都已经考完试，再给了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去考一份有历史，地理，数学，语文的题。这还行，都还是初中的题，关键是还有一份英语试题，尽管不是太难，可是时间是在太短了，我在那位监考的女同志不耐烦的目光下，匆忙完成。这次我知道我应聘的岗位是电子类的知识产权的保护，凭借在学校对知识产权的了解，我知道可能对英语要求挺高，所以就留心做了那套英语试题。说实话，偶尔使用点小聪明未尝不可，果然，吃过午饭之后，在公司的法务部，在课长的亲自安排下，我和另外一位也是应届生进行第二轮专业英语的考试：也就是翻译一段电子类的英语论文。相信是我的语言功底和稍微有点秀丽的笔迹给这位和善的像我姐的课长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于是面试时就自然而然了。最后回广州之前我问课长：你认为我能留下的机会是多少？她笑了笑回答说：90％。可能是这段时间神经太过与紧绷了，听到这话竟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又陆续的在广州面试了几家公司，直到这家公司打来电话通知说我被录用了，一星期内等通知报到。可能真的是自己麻木了，听到这样的消息居然还没有一丁点兴奋，只是请同学喝了一次酒。记得我当时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拼命的往自己嘴里灌酒：同学问我是不是很郁闷，我拼命点头。口袋里的钱又快没了，也不好找同学借了：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同学安排的旅店里，同学也穷了。于是第二天我就向他告别，来到了公司所在地旁边的一个小镇上，找了一个最便宜的旅店住下。这段日子才让我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孤独，以前在学校里所谓的寂寞的确如李清照所写的词：少年不识愁滋味那样。每天我说的话不会超过10句：就是出去上午出去吃饭向老板交钱的时候说几句。每天只出来一次：上午吃饭的时候就连同晚饭一起买回旅店。而且还担惊受怕：不时会有电话打来问要不要聊天呀？甚至有次一位打扮妖艳的女子还直接敲门进来。每天晚上我都睡得很晚，而且从来不关电视，并尽量把音量开到最大。不是我太敏感，而是此时的我的确是只惊弓之鸟。或许，生活就是用这样的方式为我诠释安全感的含义吧。经济上的窘迫无疑不能支撑我继续留在广州。身心俱疲的我给在长沙的同学打了电话，告诉他我要去看他，其实我是自觉无脸见家人，而且就要过年了，想要在长沙暂时找份工作安顿修养一段时间，集结点精力，仔细总结一下这几个月的得失。现在想一想还觉得后怕，如果当时不是要有同学的情谊，自己是否能够走到今天？ 

     长沙从来就不是我喜欢的城市，即使在离开几年后，我还是耿耿如怀。这个城市的冬天很冷，而且见证了我人生的最低潮。刚到这个城市，扔下行囊就开始又一段找工作的苦旅。开始和一个大学同学挤在一张床上，白天他上班，晚上知道我囊中羞涩请我一起吃饭。还好，长沙的小吃还是挺便宜的。这让我有了一口喘息的机会。但是心里一直很着急，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家里人一直在担心着，即使我不说什么，可是他们大致也猜得的出来我的境况。从小到大我都是家里的希望和骄傲，可是现在毕业都已经几个月了我还是这个鸟样－－－这让我如此的无地自容，信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精神压力也越来越大了。在这样一种心境下，我想只要是一份工作，无所谓了，都会去接受，甚至都考虑过去做网络游戏的测试员了。

     无论是在哪，招聘会都是那样，僧多粥少。由于已经过了招聘的黄金期，而且长沙的电子产业不成气候，面试的机会也不是太多。何况，大部分的面试方式，即使是现在的我想要通过都很困难。记得有一次做了两个小时的车去了一个在高新区的地方面试。一进大厅，才发现有好几百号人在那里等着面试。面试官有7个人，只是随便问一些简单的问题就完了，我在那里等了1个多小时，面试过程没有超过5分钟。号称是双向选择，其实本来招聘公司和应聘人员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对话，哪有什么选择可言？

     和大学同学挤一张床终究不是办法，在一个高中好友的拳拳诚意下，和他在长沙南郊的一个农民村里租了一间房子。现在想想，房子真是便宜：两室一厅才600。我交完房租之后也就身无分文了。能够和我这位从小学读到高中还有点亲戚味道的同学再次一起生活一段时间是我莫大的荣幸，从他和她女朋友身上我学会了什么叫做乐观。一开始三个人中两人都没有工作，只能指望着他的那个发工资的日子。工资真的不多，还不到一千－－等待的日子是如此漫长，可是即使如此，我同学还是鼓励我们一起面对，还能不断的制造着穷人的快乐。什么是快乐？是不是像他那样，牵着自己心爱的人的手漫步在湘江大桥上？是不是某个寒夜里，掏出仅有的几块钱买一碗米粉两人旁若无人吃的津津有味？是不是和我一起躲着他女友一起找个偏僻的小店，无拘无束喝着那一块钱一大碗的自酿的米酒时的那种心情呀？我只知道，在他的潜移默化下，心情好了许多，心境也开阔了许多，重新开始积累能量想尽一切办法找工作，何况人在困境中会爆发出的潜能也值得期待。如果说在长沙还能够有点收获的话，那就是在困境中如何乐观的面对人生了。

     我同学大学是学药学的，住的也是他学校旁边。于是，他的一些朋友也会过来玩，我也就多了一些朋友。他们需要过计算机等级考试，使用的语言是C语言，偶尔他们还问我些问题。我正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便主动答应做她们的辅导，条件是让她们过了之后请吃饭。还行吧，凭借在学校里的那点基础，加上多年来教育考试所形成的押考题能力，顺利的让她们考过了国家二级。听到这样的消息，成就感油然而生。然后是她们请客，大肆庆祝。那次破例我喝了许多的酒，那次破例我唱了许多的歌，那次破例我没有掩饰住我的脆弱――也破例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一个女孩的爱慕。何德何能何来勇气接受一份爱情？自己的未来在何处都不知道，自己都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还奢望爱情？模糊中，我想起了我的初恋女友，想着她应该过上了幸福生活吧。

     等待的日子始终是种煎熬，即使是在同学乐观情绪的开导下，依然如此。还好，在崩溃之前找到了人生第一份工作。

     已经忘记了这家公司的名称了。只有这样的一幅场景还留存在记忆中。是个雨天，刚从人才市场上出来，接到经理的电话说让我在那等着他。等了N长时间，才有一辆捷达停在我的身边招呼我上车。如果你没有工作过，你会憧憬什么样的工作环境？幸好，我已经麻木了，都对这没有什么期待了。所以当经理带我进一间破落的院子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感觉。公司有两个经理两个员工，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员工。即使是现在我也不想提我的工资是多少，往事不堪回首呀。只有这样一件事让我铭记。人生头一次得到工资是在和经理吃饭的酒桌上，有客户在。经理一直在炫耀，这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是本科毕业。我在一边苦笑，无地自容。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他谨慎的拿出他那标志性的老板钱包，从里边拿出两百块钱，在我面前晃了晃，这是你这一星期的工资－－－。我想不出来这是我人生头一次领工资会是在这样的一种场景下，以这样一种方式驻留在我的人生坐标上。这算是一种屈辱？我不知道，只是这时候的心情百味交集。也让我知道，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

     这家公司在长沙的最北边，而我在最南边。上班得倒趟车，每天车费是6块钱。每个月的工资差不多就是够自己的生活费，甚至连身衣服都没有多余的钱来买。我开始相信这样一句话：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觉得我已经经历过这一切，上天是否会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至少现在没有，或许将来也不会有，但是我在准备，也必须准备，因为这样的机会只会给随时准备好的人。于是，开始重新设想好了自己的人生。在这其中，我就知道，有在不远的一天，会离开这个城市，因为我重新点燃了梦想。于是，下班之后的学习就成了每天的必修课了。

     为理想做奋斗日子就显然过的飞快，就要过年了。一直都不敢提过年是不是要回家，即使爸妈一直都在强调他们不需要我的钱，只要一家人能吃顿团年饭就行。我的心还是忐忑不安，因为除了往返的路费，几乎就没有多余的钱了，更因为不愿意破坏我在父母心中一贯的优秀形象。我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独自徘徊在异乡的寒夜里，如此害怕自己的孤寂,如此渴望家庭的温馨，也又如此害怕由于自己而破坏这种气氛。然而，团年饭桌上的和谐气氛终于还是当妈接过我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的时候凝重起来。我妈紧紧拽着我的手，一边念叨着孩子长大了，孩子长大了，一边任由泪水从脸庞滑落。我选择了沉默，我也只能选择沉默。我只知道，从此以后无论我在身在何处，我心灵的最深处都会留着一颗母亲的泪滴，意味深长，催我上进。同时，也加速了我离开长沙的脚步。

     具体是年后初几已经忘了，是在高中同学聚会完了之后。我独自一人回到了高中母校，或许是想在这里还能够找到当年的骄傲吧。还记得保送进这所省重点的那份荣耀吗？还记得要为祖国的航空事业出点力的理想吗？还记得那课桌上堆积如山的书吗？还记得乒乓球台前挥霍的汗水吗？还记得好几百人住着的大礼堂吗？还记得每次食堂买饭时的拥挤吗？还记得下雪天穿着拖鞋哆嗦着去澡堂洗澡吗？还记得和同学的赌约：比较一下谁的女友漂亮吗？还有梦里无数次出现的前座女孩飘逸的头发吗？

     想到此处，又是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这个女孩就是我的初恋女友，认识了7年，考上大学才表白，一起相伴了走过了四年时间。在我毕业之后由于自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说自己能给她幸福之后，就没有和她联系过。这次聚会也没有看见她。然而幸运而又不幸的事发生了--在母校的又一次不经意的邂逅，幸运的是她给了我一个释放心情的怀抱，不幸的是我们俩只是继续着情感的纠葛，最终的结果还是没能携手人生。都不敢正视她饱含韵味的眼睛，我只是默默的和心中挚爱的她漫步着。在学校花园里的那个凉亭里坐了下来，她还是如此深情地看着我。“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我摇了摇头，还是不吭声。突然，她用手托起我低垂的头，“看着我的眼睛，试着读我的心，好吗？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的感情，知道吗？我也知道了你在这段时间的经历，我对你有信心――我之所以选择沉默，是因为你必须去自己承受一些东西――例如孤独！”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一把把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搂入怀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许多片断，原来如此快乐，原来如此刻骨铭心。我牵着她的手飞奔到一家花店前。“老板，九朵玫瑰，4枝百合―――”。拿到花之后，我对她说：“还记得我第一次送花吗？”她的笑容在此刻绽放了，如此迷人。于是，她留在那里，开始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人。我跑到了街的对面，把花藏在身后，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她。是她先冲我招手我才看见她。我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她等我过马路。来到她身边，我故意把脸憋的通红，拿出身后的花，有点结巴的说：“要―――要不要，不要―――就―――就扔了―――”晕哪，第一次给女孩送花就是这样？她强忍住笑意，忸怩了一下，也是把脸憋的通红，然后是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N大的塑料带，我怀疑她是事先准备好的，都不接过我的花，说道：“放到里边吧，我怕被我妈看到！”语调，神情都和第一次我送花给她的时候神似。都不等她说完，我已经笑得肚子痛了。那时的青涩，那时的纯情，那时的我――

     快乐原来如此很简单，雨过之后终究要天晴，不是吗？如果是在对未来迷茫的痛苦而艰难的面对现实，不如借助你的遗忘的快乐来从容的面对现实。对待生活的态度体现在是不是拥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