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睿鸫：微软“服软”给我们的启示

欧盟6月27日针对微软公司长达10年的反垄断调查作出最终判决，微软因垄断被罚款8.6亿欧元（约合68亿元人民币）。此前判决中，欧盟法院驳回微软要求解除2008年巨额罚款判决的请求，加上前两次罚款总额已达16.4亿欧元，成欧洲反垄断案件罚金最高案件。

欧盟委员会与美国微软公司，在经过长达10年之久的反垄断和被反垄断较量后，微软公司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终于“服软”了。综观近年来，欧盟在反垄断上，打起了一次次堪称一绝的战役：从微软在欧洲遭遇反垄断重罚，到维生素卡特尔、啤酒卡特尔和电梯卡特尔的纷纷“落马”，为维护市场竞争秩序和消费者权益，做出很大的成绩。正因为如此，欧盟被认为是占领了反垄断的制高点。

笔者觉得，欧盟委员会的反垄断经验，尤其是让美国微软公司放弃垄断而“臣服”，很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尽管欧盟反垄断立法在世界上算不上是最严苛的，但其在反垄断执法却有很强的操作性。譬如，美国的反垄断政策在判定企业是否具有垄断行为时，需要证明企业是否损害了消费者，欧盟却在一开始就假定了企业具有损害消费者的垄断行为。在很多情况下，证明是否有损消费者是很难的，所以，在美国，像微软这样的许多反竞争的行为无法遭到处罚。《反垄断法》在具体执行环节上，也需要借鉴和汲取欧盟委员会的做法，让该法便于操作。

无论是维生素卡特尔、啤酒卡特尔和电梯卡特尔的纷纷被“斩落马下”，还是微软的“服输”，都印证了欧盟勇于“挑硬骨头啃”。去年年初，西班牙政府反垄断监察机构国家竞争委员会宣布，对法国欧莱雅公司、美国宝洁公司等多家化妆品制造商处以共5000万欧元罚款，理由是8家企业在将近20年期间结盟操纵价格，阻碍了欧洲市场的竞争。反观国内，我们在反价格垄断上，对一些行业巨头垄断行为，层出不穷的“霸王条款”和“唯我独尊”的劣质服务，却熟视无睹，充耳不闻，即便有处罚，也仅是毛毛雨，丝毫伤不到垄断巨头，这使垄断企业对法律没有丝毫畏惧心理。

欧盟在反价格垄断上，还非常注重整改。比如2007年，欧盟除要求微软支付4.97亿欧元（折合6.43亿美元）的罚款外，还要求其两项整改措施，即推出不带自身媒体播放器的Windows操作系统版本和向服务器软件行业的竞争对手开放兼容技术信息。这个判决更是对国内有很大的启示意义，因为长期以来，“以罚代管，打了不罚，罚了不打”早已成为我们执法部门的潜规则，而欧盟委员会对微软“连罚再打”，不仅让他掏钱，而且还让他整改，彻底消除市场垄断行为。

此外，欧盟还架构起反垄断私人诉讼制度，让消费者直接起诉存在市场垄断行为的企业。我国也有类似规定，但在执法中尚无法落实，因此也急需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