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与疯子之间的一墙之隔,疯子≠天才
扫描二维码
随时随地手机看文章
数学家、诺奖得主、精神分裂和偏执妄想症患者约翰·纳什(John Forbes Nash)曾被人问道,他怎么会相信有外星人招募了他去拯救世界。他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对于超自然存在的想法和我的数学想法是以同样的方式浮现于脑海的啊,所以我就严肃对待了。”
约翰·纳什
纳什绝不是历史上唯一所谓的“疯狂的天才”。那些自杀了的天才们,比如画家中的梵高和马克·罗斯科,小说家中的弗吉尼亚·伍尔夫和海明威,诗人中的安妮·塞克斯顿和西尔维娅·普拉特,都是典型例子。即便不算上那些没有因极度抑郁而自杀的伟大的创作者们,我们还是可以轻易举出那些有着详实精神疾病记录的天才们,包括作曲家舒曼,诗人艾米莉·狄金森,当然还有纳什。充满创造力的天才们受困于酗酒和其他成瘾问题的也多了去了。
这些例子使得很多人假定创造力和精神疾病是密切相关的。诚然,关于天才或许有点脱线的想法可以追溯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了。不过现在的一些心理学家认为这整个儿说法纯属胡诌。不管怎么说,没有表现出任何精神疾病迹象或症状的天才当然也到处都是。
G•F•瓦茨,《希望》,1886
对天才即疯子的想法持反对意见的人还可以指出两个不争的事实:
首先,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有创造力的天才在数量上是很多的。所以,即使实际上这些人和一般人相比不太容易得精神疾病,罹患精神疾病的天才在数量上依然可观。
其次,精神病院的永久居民也并不见产出多富有创造力的杰作。能想得到的最接近的例外是萨德侯爵,但是他最伟大的(或者说最有施虐倾向的)作品也是他作为一个罪犯在监狱服刑期间写的,而不是作为一个疯子在精神病院中写的。
所以我们该不该认为天才和疯狂是有联系的?现代的实证研究告诉我们:有,因为研究清晰准确地找到了精神失常和创造力之间的联系。
天才们神来之笔背后最重要的一个过程,叫做“认知抑制解除”——这让他们倾向于去关注一般情况下因看上去不相干而被忽略或被注意力过滤掉的东西。
梵高,《有乌鸦的麦田》,1890
当亚历山大·弗莱明(Alexander Fleming)注意到蓝色霉菌在杀死培养皿中的细菌时,他本可以像他的其他同事那样,把培养皿往高压灭菌锅里一扔就得了。相反,他发现了青霉素——一种从特异青霉素霉菌中提取的抗菌剂,并因此获得了诺贝尔奖。许多人从森林散步回来衣服上都会粘上讨厌的刺果,但是只有乔治·德·梅斯特拉尔(George de Mestral)决定用显微镜进一步观察它们,并由此得到了尼龙搭扣的灵感……
这就是认知抑制解除。
认知抑制解除对于艺术和对于科学一样有益。艺术天才们常会提到,他们重大创造性项目的萌芽源于听到的一小段随意的对话,或者在日常行走中看到的独特而琐碎的事件。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在《波音顿的珍藏品》的前言中讲到他的故事源于圣诞晚宴上他身旁女子间接提及的一件事。
但是认知抑制解除也有黑暗面:它与精神机能障碍呈正相关。比如说,精神分裂症患者饱受幻觉和妄想的疯狂轰炸,如果能过滤掉这些的话会好过许多。
所以为啥天才没有都变成疯子呢?哈佛大学的心理学家谢丽·卡森(Shelly Carson)认为,天才们有着出众的智力。这份智力带来了必要的认知控制能力,使得他们能够去芜存菁,把奇幻的想法从现实的可能性中分离出来。
按照这个设想,高智商是天才的不可或缺的要素,但是仅在高智商与认知抑制解除相结合的情况下才能得到创造性的天才。单靠超常智能产生的点子是有用的,但算不上新颖独创和令人惊喜。玛丽琳·冯·萨凡特(Marilyn vos Savant)创造了吉尼斯最高智商的纪录,但却没能发现治疗癌症的方法,甚至连个改良版老鼠夹也没做出来。
玛丽琳·冯·萨凡特,吉尼斯纪录记载的智商最高的人类。
某些创造性领域更注重实用性,而非独创性和奇思妙想。在这种情况下,天才和疯狂所共有的弱点就变得没那么至关重要了。举个例子,在硬科学领域,精神机能障碍与天才之间的关联可能是负向相关的。有趣的例外是那些反主流理论框架的科学革命家。在他们身上,这种关联与在艺术家和小说家身上发现的正向相关性几乎是一致的。
在儿童时期、青春期和成年初期,某些事件和环境也可能提高一个人的创造潜能,而无须依赖与精神疾病相关的症状。这些“多元化体验”包括多种文化的洗礼、双语使用和各种形式的发展逆境,如失去双亲、经济困难和社会少数群体身份。在这些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天才们,实际上更少展现出精神机能障碍的特质或症状。
但是许多天才确实游走于正常和反常之间。对他们来说,所感知到的连珠炮般的冲动和点子就是创造力的源泉。
正如纳什在一段长期的妄想之后说道,回归到较为理智的阶段并“不全是个高兴的事儿”。究其原因,他给的答案也很简单:“思维的理性限制了一个人对他与宇宙之间联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