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理想”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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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上网看到闻铃说要跟俺谈人生,一看到那标题,就感到头皮开始发麻,那感觉象极了宝玉被他爹抓去考四 书五经的要义。所幸那姑娘只是同俺开了个玩笑,并不是真的要玩死俺,否则,俺也“早就跟她生份了”:))
记得小时候,或说是半大的时候,特爱看杂志里那些关于人生,理想,爱情是啥啥啥的文章,对于那些“人生是一卷画;是一 首诗;是天空下的一朵新绽的草花……”之类的比喻与排比,觉得特经典,甚至会找个小本本把它抄下来。等会背了这些个花里胡 哨的调调后,我就甩开那小本本,看小说看电影去了。看完了就故作深沉地背点小本本上的比方,可以唬倒大片人,觉得我这孩子 还挺有见识的,博得不少人的好感。但那都是小时候玩的营生,等你真正开始明白人生是怎么回事时,就不会用些浅俗的修辞将“ 人生”套上件可笑的外衣。辛大爷的境界我还离得很远,但我开始很充份地认识到“天凉好个秋”里包含的色香味。
现在还常常会在网络上看到一些“爱情是什么”、“检验她(他)是否爱你的N种标准”“论理想”、“论情操”“诗歌新论” 、“新旧诗孰优孰劣”……等等等等类型的话题。不禁想起周星驰的一句话:“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当你 没说!”
我不是禁止别人谈人生谈理想,但我更乐意谈些与沉重无关的事。王小波说张爱铃的小说是一种幽闭式的女性小说,没完没了 的苦啊愁啊,细腻得把人腻死烦死。我记得我刚上网时也特爱与人论理想,但直到自己把自己烦死,累死才绝口不提。我的论坛从 创立到现在,一直在爱啊情啊这类的调调里无病呻吟(有时也真有点病,但呻多了也就作无病处理了),我想,这回也真该腻够了 ,一盘菜吃到底的下场就是让人对这道菜彻底倒胃口。为了让我不养成厌食挑食的坏习惯,我想我也该吃点别的了。扯远了点。
前阵子流行名人出书,大大小小的腕儿都写那么点自传,好象三十好几的人已经将人生看尽,明儿就可以寿终正寝而将自己的 生平写成烈男或烈女传供后人观模学习。我半大时也想过,哪天我也把我的生平写成一部书,出不出版没关系,只要把那些曾经迫 害过我的家伙的劣迹公布于众,然后写很多很多小时候有趣的事,再把我过去的辉煌与成功的汗水的挥洒过程写清楚,也算是有个 交代吧。懂事一点的时候,就常常去听周星星说“你是一陀屎!”。有一天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吃饭,他突然说:“我打算写一部 自传,将我的童年与少年生活描写一番。”我忍住没有立即喷饭,因为人还是有自尊心的。后来明白原来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种表现 欲与自恋自我陶醉倾向,不独是我。其实我也乐意听他们讲述童年趣事,很喜欢看网友们写的童年的一些小故事,但你一旦给扣上 个题目说“我的童年”或是“我的一生”我那种人生理想综合症就会发作了。我估计背着这么大一个题目,不是写了厚厚一本还不 如辛大爷的一句话省事,就是象大山分娩的故事那样,地动山惊地诞出一只小老鼠。
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故事,一个长者,问一个孩子,你能用那堆石块将这杯子填满么?孩子说,能,抓了把石块就往杯里放。 长者说,满了么?孩子点头。长者抓起一把更小的石头,放了进去。再问,满了么?孩子点头。长者又抓了把沙子放了进去。再问 。又舀了瓢水倒进去……我最佩服的学者是曹雪芹。他老人家想反映当时的社会黑暗,就会将着眼点不停地缩小。先说该书大旨谈 情,再将范围缩到四大家族,再是大观园,最后主要停在宝玉黛玉宝钗凤姐数人身上,但手笔之大,非常人能及。而且脂砚斋说他 “增删十载”吓得我直吐舌头。前阵子我突发奇想,要将红楼里的人物的命运作个大略的交代(主要是依着蔡义江的红学观点,不 是俺自个想的),于时想虚构个时空穿梭之类的故事,还一集一集地打算往坛里发。到了后来,觉得这种疯狗咬天的举动实在可笑 ,尚存的一点自知之明与廉耻之心使得我灵台清明,曹公泉下有灵,或会宽容我的年幼无知。
上网聊天或朋友聚会,我最害怕的就是碰上那些巨迷惘的朋友。在生活事业爱情面前迷了路,常常会问别人:“我该怎么办? ”我真不知怎么回答他们。洗个澡或者看看书,喝点酒找点事做,我能给的建议就这么多。并非我不真诚,但我实在无能为力。我 扮演过苦口婆心的角色也演过痛苦不堪的人物,但不管你说得唾沫横飞还是迷惑得逮谁问谁,最终只是象老鼠开会那样草草收场。 如果我有办法,我就不会那么痛苦,而我的幸福却并不是治你的痛苦的药方,因而,我只能选择沉默。时间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而 命运与锲机的降临不象天气预报那样有确定性。但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你得陪着他们坐着,哪怕不说话,只是坐着喝喝酒,就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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