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渊棋：我们特立独行 走模拟工艺

在工业和信息化部的指导下，由中国电子工业科学技术交流中心(工业和信息化部软件与集成电路促进中心)(简称CSIP)和济南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共同主办的2011中国集成电路产业促进大会暨第六届“中国芯”颁奖典礼于12月16日在济南隆重召开。

以下是记者对于华润上华市场及销售副总经理庄渊棋的采访实录：

记者：在工艺这一块，你们现在有些什么新的技术推出来?

庄渊棋：讲到新的技术，我们在很多媒体上已经说过蛮多次。我们公司跟其他来比是不一样的，我们走模拟工艺。模拟工艺平台在今天的报告里也有提到，在整个的模拟工艺平台里，现在很全，包括了IC、功率器件，甚至包括未来的嵌入式Memory，这都是我们所关注的。我们今年比较强调的是700V BCD和SOI的工艺，这是我们在主推的。在现在的节能环保潮流之下，在LED甚至于在新的市电产品需求进来的时候，700V BCD扮演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在这方面的应用也大大地多了起来。欧洲的公司在700VC-DC这一块，过去以来一直盘踞着这个市场。我们的一个合作伙伴跟我们在几年间共同合作开发了这个平台，很幸运地在国内的小家电厂商过去使用欧洲厂商的芯片全部变成国产芯片，这相当地成功。包括美的、九阳、格兰仕，这些都是国内耳熟能详的小家电。虽然它是一个小件，但是这个意义是不一样的。借着这个基础，又更进一步推出700V BCD，在成本方面的优势更加具有竞争力。累积类型的出货量到目前已经有了10万片，这不是嘴巴说一个工艺，实际上已经有实绩而且累积到一定程度的工艺平台跟产品。

第二个比较强调的是，我们有个工艺平台是SOI的工艺平台，这在国内也是属于比较特殊的，这个工艺平台初期的应用是在PDP电视的驱动芯片，这个驱动芯片累积到现在也出了几万片。PDP模组或者驱动芯片的模组目前全世界能做的就4家，其中的3家已经被我们攻克，我们加上我们的客户一起取代掉。所以4家里有3家已经采用这个芯片当做是他的产品，当然我们不是唯一的供应商，但是已经成为合格的供应商，相当难得。这个过去基本上掌握在日本厂商形成的封锁线，我们突破了原本只有日本厂商提供的，我们跟国内的设计企业一起突破做了这样的合作，这也是我们今年强调的一个工艺平台。

记者：国内的企业都能设计出来，但主要的就是工艺，你们工艺上实现了，别的公司没有这样的工艺?

庄渊棋：别的公司也在陆陆续续地想做，像700V BCD不止华润上华有，其他人也有，只是我们更早有了第一代，现在在这个基础上做改进。

记者：美的、九阳都是用的你们的AC-DC的产品?

庄渊棋：不是我们的，是我们客户的，但是是在我们这里生产。

记者：700V BCD这个有客户了吗?

庄渊棋：有，非常多的客户。今年开始量产，我们期待着明年会大放光彩。

记者：跟原来的AC-DC比，性价比能提高多少?

庄渊棋：就整体来说，增加很多的竞争力。

记者：制造的成本也提高了?

庄渊棋：性能提高了。竞争力包括成本、性能等各方面，采用我们700V BCD之后，客户的产品竞争力大幅增加，我们也是国内第一家。

记者：你们在国内发展遇到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庄渊棋：国内最大的挑战从整个半导体的趋势来看，Foundry其实跟整个的产业是结合在一起的。目前这边的发展趋势已经开始有了一些慢慢的转变，这个转变我们做得算是比较早。把它分成两大块，第一块是数字部分，数字部分技术一直往下越来越先进，线宽尺寸越来越小。就现在先进的代工厂来说，20纳米甚至20纳米以下，10多纳米、7纳米不是问题，绝对做得出来。问题是做出来有谁用?工艺、设计工具、掩膜版都这么贵。做出来的产品能不能支持它的研发开发费用、机台设备投资是不是一家或少数客户能够承担的?这开始慢慢有些变化。陆陆续续在很多场合有这样的言论，甚至有人讲2015年之后数字类型的设计公司没有办法单独生存，它没有足够的资源支持他继续发展。受益者可能是晶圆代工，但是设计公司可能没有办法做下去。

模拟有好几点可以来看，非常多的IDM仍继续拥有包括6寸和8寸的营运，相对的产品或者说最终的毛利率还可以维持一个相当高的水平。我们去细想，它的东西可以卖高价、竞争力可以很高，但是外面没有设计公司跟它相抗衡?主要就是竞争者没有找到相对应的工艺平台来与之竞争。这方面的模拟IC需要设计跟工艺紧密地结合，才有办法创造出最具竞争力的产品。可是现在一般的晶圆代工提供的开放性的平台，可能某几类产品是具有竞争力的，但是绝大部分的应用领域里是不匹配的，可能过度设计或需要额外的电路来做补偿，导致最后成本会比较高。要形成跟IDM这些公司能够直接竞争，唯有模拟IC的设计公司跟晶圆代工厂紧密结合。在产品的应用中，可能从应用要做什么样的设计，这个工艺怎么样做精简。或者从工艺的观点讲必须要用这样的电路，才能发挥这个工艺的优势，必须工艺和电路设计两个紧密结合在一起，最终产品的竞争力跟性能才可以在市场上与这些IDM做竞争。可是在过去数字型晶圆代工这么成功的经验来说，大家已经很习惯我就是这个平台，你怎么应用就来采用。但是这样出来对数字型的没有问题，但是对于模拟IC却会造成要这样的性能找不到。在跟IDM做竞争的时候，最终终端的产品不一定拼得过IDM，性能不如它。所以导致现在很多的模拟IC主要还是掌握在IDM的手中。这一块也很特别，没有独大。全世界的模拟IC最大的也不过将近10%的份额，市场份额非常非常散。对国内来讲，模拟IC要求的线宽也不是那么多，唯一要的是怎么跟你的合作伙伴紧密结合，真正的挑战是怎么样找到能够紧密配合的客户，而这些客户有足够的设计能力，有足够的市场能力，我们共同开发出市场，这是我们真正面临到的比较大的挑战。

记者：你们明年的发展战略是什么样的?

庄渊棋：发展战略还是不变。

记者：你们的目标竞争对手是谁?跟你们相比，竞争对手的优势是什么?

庄渊棋：我们的竞争对手应该是IDM?

记者：这是国内的还是国际的?

庄渊棋：国内IC主要在欧美厂商掌握。我们现在真正最大的挑战是怎么找到我合适的合作伙伴，模拟IC的设计需要实践的积累，这些IDM的设计师少说有20年以上的设计经验，我们国内在过去发展这十年中，相对20年模拟以上的设计人员还是少数。5年的设计经验跟20年的设计经验竞争对手来比，目前我们不见得占据很大的优势。我是一个工艺平台的提供者，我要找到合适的伙伴甚至于合作的项目，这个应该是我们比较挑战的地方。

记者：上次做的京津产业合作，到现在有什么效果吗?大概在10月份的时候，您有一个京津产业链的会议。

庄渊棋：那一次相当不错，很多京津产业链的设计公司不知道华润上华，甚至对华润上华停留在以前的印象(6寸线)，经过这一次的宣传之后，大家了解到我们有8寸线，也有做一些主流的工艺，这个主流的工艺还可以搭配模拟的工艺。我们收到很多热烈的回响，这些回响都在进行之中。

记者：您觉得跟芯片企业合作，为什么不跟整机企业合作?

庄渊棋：我们没有限定说它是整机厂还是芯片厂。但是今天的主要合作还是芯片厂商。

记者：你们一般不提供IP吗?

庄渊棋：我们提供部分IP，我们有自己的设计服务团队。但是跟数字不一样，数字大多有标准规格，可以有标准的IP提供给客户做选择，但是模拟并没有所谓这么明确的标准化，客户他有他的想法，他的想法搭配到这个IP厂商，IP彼此之前是不一样的。在模拟IP这一块，常常不需要太多的IP，客户会自己做，所以外面提供的IP常常不见得是他要的。

记者：做好了给你们?

庄渊棋：IP要搭配平台，如果平台改变了，它的特性就会变掉，这也是IC一旦合作了，很难去换Foundry的原因之一。它的模拟特性每一家是不一样的，即使同一家公司从A工厂换到B工厂模拟特性可能就变了。

记者：这对你们是好还是不好?

庄渊棋：我们了解这些差异性，我们可以去管理。还好我们现在的工厂不多，我们只是6寸跟8寸，6寸跟8寸客户也比较能够接受中间的差异性在哪边，在转的过程中他会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以后我有更多的8寸线厂，也许以后做切换的时候会有问题，但目前没有这个问题。

记者：一般在别处流片的也可能转到你们这儿来?

庄渊棋：是的，有可能。

记者：所以你们只能找一些新的客户?

庄渊棋：都有，有其他工厂转过来，中间有各种不同的原因。有可能是我们的服务质量比较好，也有可能我们的工艺特性比较符合它的特性，客户有从其他工厂转过来的，也有因为我们的工艺平台跟我们讨论产生出新的产品，甚至有一些客户跟我们已经形成一定的默契，他把他的产品开发想法告诉我们，我们特别针对他这样的产品应用开发出新的工艺平台，这类型的策略合作伙伴客户。

记者：您觉得像华虹这些不是您的竞争对手吗?您不是说都是IDM厂商吗?您觉得国内的Foundry跟您都没有竞争吗?

庄渊棋：不能这么说，他把我当成竞争对手，我们的竞争对手主要怎么样帮助客户去做市场份额，应该说，我跟客户结合在一起的竞争对手是IDM。

记者：你们国内本土企业占到多少?

庄渊棋：要看从哪一种角度来看。如果是从销售额来看，国内客户跟海外客户大概一半一半。如果以实际流片的客户数目来比，客户有在我这边流片的不管大小都算进去，国内的客户占到七八成。

记者：海外客户找你们的原因是什么?也是服务好?因为你们是本土的，服务本土企业应该占优势。

庄渊棋：海外客户找我们是因为我们在宣传专业模拟的晶圆代工，慢慢也得到客户的一些回响。最主要是做模拟工艺或模拟工艺产品的这些客户在选择晶圆代工的时候会发现在上华能找到更合适它的工艺平台，到其他地方去不一定。在我这边有A平台，到另外一个新产品的时候还可以找到另外一个对应平台，我们对他来说可以一次性就可以做完全部他所要开发的产品。

记者：您的意思是全球独一无二的一站式?

庄渊棋：倒不能这么说。在台湾或者其他的工厂也尝试做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有自己的竞争力。但是我们今天是用目前所讲的一站式选择吸引客户，客户也认同这样的说法，再加上客户对我们的服务满意，对每一位客户来，我们都以最真挚的态度服务于他们，海外客户在没有足够的量的时候，他们在别的地方得到的是一般客户的待遇。到我们这边来，他会感觉到非常好，在服务态度方面，我得到相当多海外客户的认可。

记者：您为什么有这么多好的服务?

庄渊棋：我们用心。

记者：很多企业也想用心，也想提高服务，为什么没有你们强?你们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庄渊棋：我们把客户不当作一般的客户来对待，我们常把客户的需求当作我们自己的需求，这是我们成功的地方。客户不单纯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站在他的立场替他设想一些事情，所以让客户觉得特别贴心。很多客户跟我们都是好朋友，在跟客户的关系方面，在所有的经营商里我们绝对占前面的。

记者：那怎么样成为好朋友?那么多的Foundry也都想跟客户成为好朋友。

庄渊棋：这要从我们的客户管理来问。有一个公司本来不是我们的客户，现在是我们很好的合作伙伴，它就是艾为。可以问他们两句话，他们对华润上华的评价是什么，这不是我们说了，让客户从客户端讲一下，它是一个成功的例子。我们双方面紧密结合，让它的产品在同样的市场上是独一无二的，所有的人要跟它学的话，竞争力都不如它，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案例。也有客户拿到钱说就要做艾为这个工艺，我们不做。客户到我们这边就很有保证，我们不会为了增加这个市场就去接其他的客户打自己现有的客户，我不会做这种事情。可是在很多的生意场里有谁愿意放弃到手的生意而不去做?

记者：你们每年的投资额大概是多少?13到18肯定也不少于上千万?

庄渊棋：我没有任何的数字概念。从大的方面来讲，IT设计产业发展趋势可能在未来的五年会有比较大转变。过去的摩尔定律不是说不能走下去，而是迫于现实做不下去了。从最近的一个例子来看，苹果的A6处理器在之前甚嚣尘上，说要给台积电生产，但是最终它还是回到了三星，三星跟它又有诉讼，可是一个竞争对手又有诉讼对簿公堂，为什么最后还是给它?一定有它不得不的原因。我也探讨了一下，大家做个参考。A6处理器是一个CPU加存储器叠在一起，可是中间做的已经不再是CPU本身，A6封装出来就含存储器在里面，最终看A6包括怎么样把它封在一起整体的性能来看。结果是(这也是我从其他地方得到的消息)，最后出来的评价是三星做出来的A6处理器稳定性比台积电的要好。但是从MCU那一块的技术水平来讲，台积电肯定超过三星的，但是台积电并不做封装，芯片加存储器封装出来的结果，台积电输掉了。是不是它的晶片生产输人家了?倒不是，可是A6整体的输人家了。

记者：你们做什么芯片?

郭辉：我们做手机上的模拟芯片。

记者：主要做哪一块?

郭辉：像手机上的音频功放、背光驱动、呼吸灯包括触摸。

记者：现在在国内的手机里头你们占有率是最高的?

郭辉：我们主要做手机上的模拟芯片，一方面是要芯片还有一方面是设计PA，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手机上的声光电功能一起交互的，整个界面模拟IC。

记者：上海的南麟是不是跟你们是竞争对手?

郭辉：可能有相关的产品跟我们类似，从总体上来讲我们不在一个市场领域，我们主要聚焦在手机上。

记者：是什么原因你们做得这么快?

郭辉：有这么几个方面，第一是我们的产品比较创新，第二是得到了华润上华的大力支持。

记者：你们的创新性是什么?

郭辉：要知道客户的需求是什么。

记者：你们2009年就成立了?

郭辉：2008年就成立了。

记者：刚成立的时候特别困难?

郭辉：刚开始特别艰辛，2008年底、2009年初我们去见客户，客户经常会问你们是一家什么公司、有多少人、还能撑多久，如果用同质化的产品拼的话，根本没有办法拼。必须要做出比较有特色的产品才可以。

记者：你们主要是什么特色?

郭辉：我们的手机外放的够响，我们推出的功放会让你的手机变成一个便携的小音箱，这是让客户得到突破性的感受。

庄渊棋：这是我们共同开发的。

郭辉：我们跟华润上华一起探讨他们模拟的产品特色，艾为相当于一个设计部门，我们负责市场和产品设计，庄总这边帮我们做生产工艺，这样就形成了一体。类似这样的产品也是这样，我们不光在设计上有创新，工艺上也有新的突破。一个方面华润上华的研发为我们创造的价值，同样我们回馈给了他们更多的价值。消费者喜欢这个，包括我们这个产品有很多像印度、非洲的客户，包括国内的二三线城市，很多客户都指明说买你的手机一定要有很大的声音效果，指定要用艾为的功放，我们帮助客户找到了它的价值增长点。这种价值来源于华润上华。

记者：原来你不是选择台积电吗?台积电是不是也能让你们实现这个价值?

郭辉：虚拟IDM这一块，我们可以和华润上华可以做一些更多的开发，根据我所需要的做一些特殊的开发。

记者：是不是觉得上华离你们很近?

郭辉：跟地域没有关系，能满足我们的需求是最大的点。我们做任何的产品都是针对客户。我们的需求比如说我们需要一个工艺，华润上华这边给我做技术开发。

庄渊棋：他的理念跟我一样，他给他的客户制造价值，我们也为他创造出另外一个价值，这个价值是让它的产品竞争力是最高的，这个时候他赢了我就赢了。

根据特定的应用和产品，我们去做特制化。就这一点来讲，也是我们跟台积电有很大的差别，不是说台积电不能特制化，它特制化有相对的条件，它的门槛相对高，一般的国内客户达不到这个门槛。我们不是一定要给我创造多少的营业额和多少量才给你做，我们站在未来大家都有发展的潜力，值得去做的。即使你今天量不大，但是我们觉得这是值得未来发展的方向，也许初期双方面看不到那么大的效果，但是最终还是能有很大的综效。

记者：你们就没有营业额的压力吗?

庄渊棋：当然有。但是我们要相信客户。

记者：就是说你们会培养客户?

郭辉：一方面他会帮助我们创造价值，另外一方面我们的产品更有竞争力，我们会有更大的市场份额。客户问我们在哪生产的，我们说华润上华，反过来我们也成就了上华，这是相互互利的关系。当然包括其他各个方面的服务，比如说我们经常在一起做技术探讨和技术交流，包括生产供货、交期上都有非常大的帮助和支持。

庄渊棋：我有我的想法，他有他的想法，我们必须开诚布公两边互相交流这个想法，才有办法使这个产品的利润最大化。我们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公司，只有在同一家公司、同一个屋檐之下才能做到的事情。可是我们在两个公司的情况下，我们做到了这样的合作的亲密关系，也只有这样子，我们才有本钱跟IDM相抗衡，否则这个信息不畅通，做出来的产品不够竞争力，最终还是被IDM拿走。以模拟IC来说，我们看到基本上都是以IDM为主，不管是工厂是大是小，都是IDM占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