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Palm兴衰史:怎样在31个月内把自己带到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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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了黑莓,道过了诺基亚,这次我们说说Palm。自从被HP收购以后,似乎Palm从来没有在智能手机的战场上有过真正的战斗,直接就被iPhone垫在了脚下。但在所有机友里,Palm用户给我的印象最深,他们不仅专业、而且会玩,绝少以抨击其他用户为乐,他们用真正虔诚的态度来告诉你,他们相信,他们手里拿的是部最好手机。
31个月。
从2009 CES 大展Palm亮出WebOS算起,到2012年6月Palm成为惠普帝国里最碌碌无为,没有任何实质硬件项目,并完全失去高层信任的僵尸部门为止,仅仅用了31个月。31个月,也就比一份美国手机合约长一点。
Palm是怎么在那么短时间里,把自己带到万劫不复,成了硅谷永远的话题。Palm的故事,在根深蒂固的“企业政治”视角,和那些从Palm内部灰心丧气的职员嘴里掏出来的吐槽的渲染下,已经无法完整地还原其本来面目。我们唯一确信的是,这是一个充满了腹背受敌、谋略失败、战略狂躁、土豪蹂躏还有核心团队为了扞卫梦想而奋战的伟大传说。
我们采访了许多现任和前任Palm雇员,从Palm的极盛时期,到Pre发布后的衰亡,并汇编成此文。
“PC企业不但已经看到了,而且一定会闯入这个市场。”
历史已经证明,从零开始重新打造一个赚钱的商业平台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去问问苹果和微软,他们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早期的桌面系统项目(项目代号分别是“Copland”和 “Cairo”),在漫无目的地挣扎了多年后,最终还是被其他项目取而代之。移动端的情况也一样。好好的项目,随时可能变成苦战。历史告诉我们,毁掉一个商业平台的人,可能正是缔造它的人自己,因为他们疏远了用户和第三方开发者。
在2004年,Palm——那时候还叫 palmOne,发现自己正处于这样的窘境。那年公司的收入扶摇直上,成为表现最劲爆的财年。并购、拆分、再合并,PalmOne 推出了许多重磅产品,像 Pilot、PalmIII、Palm V,和 Treo 系列。和其他传统PDA厂商不同的是,早前的Palm找到了一条从PDA平滑过渡到智能机时代的道路(因为直接从 Handspring 收购了Palm OS操作系统)。然而,在2005年,Palm已经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结构落后的平台,无论是硬件能力还是用户体验都已经无法满足消费者的期待。最后公司决定购买微软的Mobile系统授权来填补代际落差,争取时间开发新系统,于是有了争议极大的产品:Treo 700w。
2005年,来自Handspring公司的Ed Colligan 成为Palm新掌门人,之前他曾在Palm担任过多个要职。从各方面来看,Colligan 早在1992年就已经和Palm结缘,结识了那时候还在硅谷的Palm创始人Jeff Hawkins 和 Donna Dubinsky。虽然2005年时,Palm 已经急需一个全新的系统平台来支持发展,但我们能够理解为什么 Colligan 那时候还不着急:PDA 和智能手机市场正经历巨变,他2006年的发表了著名的论断:“PC企业不但已经看到了,而且一定会闯入这个市场。”他坚信Palm身经百战,老骥伏枥不输新人,还只存在于流言中的苹果手机不足为惧。
在2003年,Palm把软件部门剥离出去,成为独立的PalmSource之后,Palm 选择不再生产任何运行Palm系统的新产品,而是联合PalmSource从头开发一个新操作系统——PalmOS 6,之后改名叫Cobalt。然而事实上,无论是Colligan还是他的继任者Todd Bardley都没能把任何一款Cobalt带给市场。公司继续发布基于那个修修补补的PalmOS 5的产品,并推出装载Windows Mobile的产品迎合高端市场。
到了2007年,继续给 PalmOS 5 打鸡血就好像要从石头里挤出汁来一样:就算是更新了系统底层,让它可以运行在新的ARM架构的硬件上,但是单调的界面和超过10年的产品生命期,老系统上的弊病和局限也无可避免地保留了下来。iPhone已经发布,但App Store还没推出;像Palm这样的智能手机商还没能意识到iPhone即将给市场带来的革命性改变。而且2007年Palm推出的入门级智能手机Centro还颇受市场青睐,这也某种程度上麻痹了Palm高层的神经。
在Palm内部,系统必须更替的呼声依然强大,靠Windows授权的系统也不是公司发展的长久之计。但在那个节骨眼上,Palm OS5 ,甚至是 Cobalt 也跟着独立出去的 PalmSource 而不属于Palm了,他们手里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操作系统(独立出去的PalmSource后来被日本公司收购,现在仍存在,名叫ALP——Access Linux Platform,虽然现在没有任何主流手机厂采用他们的系统)。
Nova Prima
上图为Jon Ruby
Palu Mercer 来了。Mercer 在90年代早期任职于苹果公司Macintosh项目的软件开发部门,并成为 Tacit 软件公司的创始人。这个公司有点来头,Tacit后来改名叫Pixo,Pixo的软件开发环境被苹果公司选中,成为为初代 充电器的那位),还有Pixo的Greg Simon。
乔布斯知道在他眼皮底下正在发生的事情,他说道:“这事儿要开了口,怕是停不下的。”媒体在2009年的报道中称,乔布斯在2007年的8月份就和Ed Colligan进行了交涉——我们知道那个月第一次有苹果雇员离职去Palm,乔布斯要求和Palme签署一份双边竞业禁止协议,试图阻止iPhone团队的人才流失。但是Colligan的冰冷拒绝,向乔布斯摆出了Palm 准备和 iPhone 血战到底的态度,他说:“您的提议是要求我们不得雇用对方的员工,这不但违背了员工的个人意愿,在我看来这不但是个错误,而且有犯法的嫌疑。”
可以说,这时候的Palm云集了硅谷最顶尖的人才,都是些给件称手的家伙就能杀出一片天地的好汉。其中很多人都互相认识,共事多年成绩斐然——他们被Ed Colligan 和 Jon Rubinstein的个人魅力吸引,来到他们麾下准备大干一场,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领导能干大事,同时 Colligan和 Rubinstein都认为,Windows Mobile 可以先拿来顶一阵,为Nova系统的工程师们赢得喘息改良的宝贵时间。
“比如把文字居中这种简单的事情,都需要五行代码才能搞定。”
在牛人扎堆的2007年末到2008年初,Mercer和他来自Iventor的小团队正奋战于他们 Nova系统的界面模块上,项目代号“Prima”:Prima是一款轻量级高效率,适用于低端硬件的操作系统前端。但这不是Nova需要的。有人对我们直言不讳地说:“Mercer的东西都是坨屎,他只有漂亮的演示,但实际上一点都没用。”还有人说:“开发团队几乎濒临哗变,要想做出我们想要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比如把文字居中这种简单的事情,都需要五行代码才能搞定。一个任务如果挂了,会连累所有任务全部崩溃。Palm的工程师的日常,困在了一套老旧的debug框架里,每次调试都需要整个UI层重启,光这个步骤就需要耗费一分半钟的时间。虽然整个项目是基于java的,但 Prima 的代码还有自己关键字,谁都看不懂!
继续说 UI 设计团队的老大 Matias Duarte 这边,他和以前的同事 Daniel Shiplacoff 一道,已经在用 Prima 做关键的“卡片式任务界面”设计的原型展示,同时还有负责弹出式提示系统的 Rich Dellinger,他们都很·不·爽。
“如果你站远了眯起眼睛看手机屏幕,或许还能体会到些许Matias的设计韵味,我们总被忽悠。只要Matias提点要求,做点手势动画的特效,整个界面刷新率就变得狂慢无比。这个系统还不支持透明度混合,也就是说所有的按钮和菜单只能以矩形显示,不能自定义形状。但凡我们有点想法要实现,都会把工程师团队搞得精疲力竭,我们设计团队都不好意思提需求了,只能不断妥协,Matias总没法完全实现他想要的结果。”
“太复杂,太难了,这个样子不会有人陪你们玩的,”
更要命的是,2008年初,Palm组织了一场第三方开发者大会,高层知道 Palm 需要开发者的支持才能保证 Nova 的成功,他们向开发者展示了 Prima 的 API 开发接口,和开发文档的草案。反响可谓炸开了锅,到处都是“这……尼玛怎么搞啊,玩蛋去吧!”的热烈回应。开发者表示“太复杂,太难了,这个样子不会有人陪你们玩的,你们要搞,就不要别出心裁,搞些符合行业标准的东西出来。”
复杂的事情还在后头,Palm 已经拍胸脯,让运营商 Verizon 首先发售第一款 Nova 设备——也就是后来的 Pre —— 但 Verizon 莫名其妙地突然改变了主意 (美国的运营商的反复无常虐厂商是出了名的)。这让 Palm 不得不尴尬地和相对弱小,用户基数也更小的运营商 Sprint 签署了协议。而Palm高层对 Windows Mobile 系统继续持乐观态度,认为WM可以帮助 Palm 熬过这段特殊时期,争取时间擦亮 Nova 的招牌,虽然它正以火箭坠毁的速度,连带着当时的旗舰机 Treo Pro 的销量一起崩盘。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Colligan 和 Rubinstein 就要在一年后一月份的 CES 大展上登台发布 Pre。时间和金钱,还有人们的耐心正在迅速耗去。
Palm 只能背水一战。
在 Pre 发布的时候,Palm设计了一款展现Palm辉煌过去(牌盒正面手机的是 Palm V ),和重回市场中心舞台的昂扬斗志的扑克牌发给雇员们,在掀盖顶部上印着项目代号“Castle”,里面印着这样的话:“我们宣示对 Palm 的商标、产品设计、软件设计、屌爆身手、江湖地位、震撼思想之能与颠覆世界之力拥有无可争议的权利。”
地下革命
事情看起来不太妙。就在获得 Elevation Partner 的注资之后,Palm 工程师内部开始谣言四起。老大们已经向全世界许下“改天换地”的诺言,Duarte 也交出了一幅革命性软件界面的蓝图,但是除了只听命于Mercer的团队自己(只有4个人左右), 新的操作系统却没有获得任何人的肯定。
“与其让一个家伙为了字符对齐写一堆代码,还不如直接在现成的技术上,用WebKit实现。”
平台总监 Greg Simon 和 副主席 Andy Grignon,他们曾一同工作于 Pixo —— 想出了一个解决当前危机的好点子。在某个周末,他们坐到一起,讨论是不是有可能在 UI 层面上进行一次戏剧化的大改革:只用 WebKit 作为内核来实现所有界面功能。WebKit 是当时苹果 Saifari 和 Google Chrome 浏览器的渲染引擎。在 Lampdesk,Simon 和 Chatterjee 已经开发出了一款名叫 WebVM,可以让开发者把网页前端技术用在软件开发上,所以他们觉得这想法或许能行。Prima 在文本排版处理上就是个让工程师泪奔的废柴,很多人向我们提到了这点。“与其让一个家伙为了字符对齐写一堆代码,还不如直接在现成的技术上,用WebKit实现。”
在 Simon 和 Grignon看来,用纯粹的 HTML 和 JavaScript 实现 UI 有几个突出的优势。首先,可以很快实现一大堆必须的功能,因为 WebKit 就是干这个的,底层的逻辑非常直白简单,任何开发着都能快速上手。第二,Duarte 可以立即解放,摆脱需要工程师熬夜配合开发的窠臼,迅速把设计稿变成软件、视图和界面元素,不需要费神考虑技术细节。最后,也是最关健的是,WebKit是现成的技术,Palm 要做的只是拿过来用就行了。
Simon 和 Grignon
当然,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WebKit 可不是为手机而生的,这活它干不了。没有人会在手机那样内存局促、主频低弱、电池捉急的设备上做 WebKit 开发,更不可能在 WebKit 上开发出一整套系统界面来。虽然 Nokia 和 苹果早就发布了自己的基于 WebKit 的手机浏览器,但 Simon 和 Grignon 要搞的,是比浏览器更具野心和野性的东西。
只用了一个周末的时间,这哥俩并肩抠腚,七拼八凑出了技术原型,证明了只用 WebKit 就能实现 Matias 的全部视觉设计需求。他们拿着 demo 给软件开发主管 Mitch Allen 看; Rubinstein 也很快看到了这份 Demo。 Allen 被惊到了,于是分配给他俩10个程序员和紧紧张张的1个月时间来让 WebKit实现必要的基础功能,并开发出一台叫做“Floyd”的验证机,其实就是一台定制版的 Treo 800w,而且他们没有从 Palm 高层那里得到保证说 WebKit 就是未来的开发方向,他们得到的只是“你们可以试试看”的许可。
这次大变招的项目代号:“Luna”。
Luna 的十武士团队开启了忍者隐身开发模式,藏匿于 Palm 位于 Sunnyvale 的办公室的一间会议室里,窗户全部用报纸糊上。为了在 Palm 内部保住一个“创业团队”必须这么干,“在大公司里你要搞这种玩命的事情,只能以这种方式保护你手下的工程师们。”一个当年参与这个项目的成员如是说。Mike Abbott,他被 Ruby 从微软挖来当软件开发主管,接替了升任 CTO 的 Mitch Allen,帮正在公司内部“艰苦创业”的这个秘密团队挡掉各种会议应酬,让他们专心谋反。日落月升周而往复,这帮猛士飞速写代码,抠细节,把一个浏览器渲染引擎修改成一个手机系统的内核,这种前无古人之事必须以超常规的方法和强度工作才能达成,人际关系办公室政治这种东西通通抛之脑后,技术要摊上桌面说亮话,掐架是少不了的,那是一段压力山大下的激情岁月,所有人都为了能逃离 Prima 的梦魇而同仇敌忾,发誓要用代码灭掉这个杂碎。时间不等人,他们只有一颗子弹,一次机会,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一个月以后,他们做到了,Luna已经成型了。团队在饭店欢庆大功将成,十个人一晚上恶形恶状地吃掉了上千美元,结账的时候差点让 Abbott 心肌梗死在 Pos 机前面。这是一次奢侈的公费吃喝,但这钱花的尼玛值啊:“这让我们的脊梁骨硬了起来,而且这种玩命的项目,你就想花个500美金,打发一个硅谷工程师去卖命?门都没有好吗?!”
大步向前冲
Mike Abbott
但 Mercer 的 Prima 还没死硬。Pre 的第一次内部展示是在2008年的4月。那时候 Luna 还远没成熟,特别是在最早只有 256M 内存的Pre原型机上特别容易崩。为了改善性能,Luna 团队决定把 Google 的高性能 Javascript V8 引擎fork过来,这让 Palm 成为历史上第一家在移动领域使用V8引擎的公司;连 Android 都得等到 Froyo 才用上 V8。那是个特别敏感的时间点:Android 刚发布,一个月以后,开天辟地的 T-Mobile G1 就将面世。时不待我的竞争之激烈已经达到了顶点。一位Palm工程师说:“那时候我们的人逼急了只能匿名往Google的开发邮件列表里发求助,我们总不能公开说:嗨狗哥,胖弟我正在用WebKit做手机系统呢!问您个事儿呗?”
Prima 的人用帘子把自己的桌子围了起来
为了尽快平息 Prima vs Luna 的内耗,公司举行了“比武大赛”,两个团队必须在规定的时间里,展示自己实现规定功能的能力。从各个渠道得到的反馈是,Luna 无论在最终成品的效果上还是性能和开发效率上,都妥妥地战翻了 Prima。
在 2008 年中期,Mercer 和他的部下们已经进入静默模式,成了不发言不帮忙的无用存在。对他们来说,Luna 已经不止在公司策略上打压他们,而且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有人描述 Prima 的人用帘子把自己的桌子围了起来,要知道那原来是一个开放式的办公空间——你抬头能看见的脸上,都写着支持 Luna,除了躲在帘子后面的 Prima 团队。在 Luna 团队度过了那段隐匿开发模式以后,Prima 团队也进入了一样的状态,与世隔绝埋头修bug,前雇员说:“他们只是名义上还存在,但其实大家都认为 Luna 才是Palm的未来方向。”最后 Abbott 宣布 Prima 团队将被解散。这是一个关键的平台抉择——Luna将担负起 Palm 未来发展的重任——一个只用了6个月时间的东西,就拿要去 CES 大展见人了。
Mercer 被洗牌出局,被委以“给 WebKit 提意见”的虚职,但有消息说,他倒没自暴自弃,很快找到了一个表达抗议的的好方式:他写了一个 WebKit 性能测试套件,以证明网页技术不能在移动领域唱主角——还别说,那时候他的观点也不算错,这种技术的确还没成熟,但是 Palm 的工程师们已经被逼上梁山无路可退,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才是代表未来的技术方向。一位高层人士告诉我们,大部队正在探索未知的时候,Mercer还在原地打转。
“我们以十足的苹果范儿准备着发布会”
UI 层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Luna准备好了在一月份被端上 CES 的大桌来供人品评。黑夜刚去黎明将来。 Palm 却开始担心,不知道等告诉运营商 Sprint 他们最近到底做了什么(半年来我们开发了新系统,一直忘了诉你)的时候会,对方会有什么反应。所以他们硬着头皮和之前看过 Prima 的Demo的 Sprint 的决策层说:“你看,我们换了一套皮肤……”。因为 Sprint 只看过内部测试的程序,所以没闹明白这里面的机关。
但是在 1.0 版本里,还没有完全干掉 Prima 的代码,所以工程师们抓耳挠腮地要写一个和让基于web技术的界面与老的 Java 内核通信的中间层。第三方开发者更是不被允许直接和 java 内核交互(对开发者来说 Luna 是不存在的),但实际上 Luna 就在那儿黑着脸帮 Prima 的 java 代码擦屁股。一位工程师叹道:“这事儿本来应该在2009年了结,但……哎,不说了。”
与此同时,Duarte,Colligan,和 Rubinstein 已经开始备战 CES 的工程师大会。他们知道这次大会的重要性——必须牛的一逼,屌的一地。“Duarte 将要每天操练走台,我们帮他准备PPT”一位成员说:“我们以十足的苹果范儿准备着发布会。”
结果也确实牛一逼,屌一地:在 Venetina 酒店举行的发布会上,无论是硬件性能还是软件界面的展示,都让与会的人神魂颠倒满脸笑容。在对CES的报道中说道:“这是 Palm 的一次重大胜利,我们被征服了。”发布会还登上了 Joshua Topolsky 的博客。令人遗憾和困惑的是运营商 Sprint 的网络制式是 CDMA,这让人诟病 Pre 在关键的 2009 年上半年销售窗口期只有这一种版本,但是对于 webOS 或者 Pre 本身的负面评价却很少。
发布会后,Topolsky 和我有机会在一间会议室里拿 Pre 把玩了一个多小时。当时 Pre 还处于比较粗糙的阶段(做工和感受上),但是整体上接近 Matias Duarte 在众人面前所展示的;从各方面来看,Pre 是一款扎实的产品。
“皇帝没穿新衣”
在 CES 大展上的展示没有造假,但大量的关键功能,在后台并没有完美实现。知情者说:“皇帝没穿新衣。”就算为了赶时间,在底层保留了大量 Prima 的代码要处理掉,那在 Pre 正式上市前,还有很多艰巨的工作需要完成。Palm 内部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在 CES 上,工作人员拒绝让任何媒体碰机器,这个举动引起了很多媒体的注意,引来了对产品完成度的质疑。
没有 iPhone 的 Sprint,却已经开始马力全开。在那时候,Pre 被运营商视为一款“神奇的异类”。Sprint 甚至在 Pre 上市之前,就给了 Pre 入网许可,这在美国的无线通讯业内是很罕见的——只有iPhone享受过这种待遇。
2009年6月5日,Pre 正式在美国上市,在2009年上半年销量还算不错。几天以后,在位很长时间的 CEO Ed Colligan 让位于早已深入公司运营的 Jon Rubinstein,Palm 守护者的更迭已经完成。
webOS Blowfish 与致命收购案
产品面世只是一系列灾难的开始,“我们搞砸了太多事情。”,一位知情人士说:“在早期的发布中,在2009年底就发布了 1.0.3, 1.2, 1.2.1, 1.3.1, 1.3.2, 和 1.3.5 这么多版,都是为了抢在 Pre 正式上市前抢修bug和缺漏。”
2009年11月,MOTOrola Droid 的发布,让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在 Palm 内部,新系统的发布会有两个版本号:一个是首字母按字母表顺序起名的主版本(比如 webOS 1.0 叫“Albacore”),还有抢修bug的,和主版本号同首字母,以酒精饮料命名的小版本号(比如“Absinthe”)。要赶在2009年底前完成“blowfish”也就是 webOS 2.0 ,并替换 Albacore 的开发工作成了拖垮团队士气的原因,事实上,Blowfish 才是 Palm 工程师团队想要发布的第一个版本:这是第一个真正“去 Mercer化”的版本,和 1.0 还保留了大量 Prime 代码需要 Luna 作为中间层不同的是,Blowfish 不会有一行Prime代码。也是第一次彻底在webOS里扫除了所有 java 代码。
与此同时, Pre 并没有成为大家期待的明星产品,与 Sprint 合作被批评者认为是 Pre 不火的主要元凶,但实际情况可能更加复杂,因为 Palm 推出的一侧 Pre 广告,结结实实地毁掉了 Pre 的产品形象,广告里一个没睡醒的女人要观众“顺其自然”—— 顺你【哔——】 啊!这则广告实在太古怪了,以至于在YouTube上冒出了一堆恶搞 Pre 的视频。
但是 Palm 还在试图和 Verizon 达成交易的谈判的中途,Verizon 抛出了一份关于 Pre Plus 和 Pixi Plus 设备的大订单,向 Palm 承诺 Pre Plus 将会成为运营商2010年主推的一线产品。但就在2009年11月,Motorola Droid 的发布,让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它让Palm彻底处于谈判劣势。据回忆,Verizon 已经决定抛弃 Pre Plus,向 Google 和 Motorla 订购更多,利润更高的产品,让 Droid 成为市场的矛尖。
结果就是 Droid 获得了巨大成功。Verizon 许诺的投给 Palm 的市场费用全都落空,而可怜巴巴的一点宣传投入,让 Pre Plus 成为了一款特定年龄层定位的小众产品。Verizon 终止了采购协议,而Palm却已经准备了大量库存,这彻底击垮了公司的底线——多方都认为,Verizon的叛变,是Palm棺材上的最后一刻钉子,战略失误让Palm损失了上亿美元,在2010年初,管理层就已经意识到除了被收购,Palm已经走投无路了。虽然银行里还有足够的现金让他们再经营一阵,但产品和平台开发了已经无力为继了。
此时,Palm雇员们都对于收购的事情守口如瓶,虽然这高层已经在秘密推进这件事了。Duarte 和一些高级员工,常会被耳语叫去会议室见一些不认识的人,向他们展示产品和技术,也不许他们多问对方的身份。“但实际上你可以大概辨认出这些人的来历,比如这个家伙可能是三星的。”
不确定在什么时候,HP 成了收购 Palm 的第一候选。事情发展的很快。时任 HP CEO的 Mark Hurd ,和 HP 个人系统部门负责人 Todd Bradley 都狂热地想要为 HP 找到新的技术平台,恢复 HP 帝国昔日的荣耀。
Hurd 已经尽可能地精简了 HP 臃肿庞大的业务,而且他深知,现在 HP 的现金牛是打印机业务,但它不是 HP 未来发展的长久之计。他需要为公司找到新的发展方向,他并认为移动领域是HP发展战略的基石。而 Bradly 更是在加入 HP 之前,在 Palm 有过短暂的工作经历,所以他非常了解这家公司所面临的挑战和经历过的事情。
2010年4月份,收购案宣布,并在7月1号并购完成,并购总金额为 12 亿美元。HP 兴奋地宣称将在 webOS 上“加倍下注”—— 典型的主子收了新将时必要说的成词滥调。Palm 内部士气高涨:大家都觉得 HP 拥有 Palm 设计开发所需的大量资金,而 Hurd 和 Bradly 也都野心勃勃,准备大干一场。
Hurd 曾说,他希望把 webOS 装在打印机和 PC 上 —— webOS 将成为 HP 未来发展的业务平台,让 webOS 的触角伸向 HP 的各个业务领域。为此,一个新的开发团队在柯林斯堡(Fort Collins)组建,Colorado 开始着手开发运行于windows 上的 webOS。在位于圣地亚哥的 HP 研究所里, HP 的确完成了第一款装载有 webOS 系统的打印机的设计工作,但却没搞明白这东西怎么卖得动:这货基本上就是一部智能手机和打印机的合体。而精于算计的财务部门也不愿意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以降低生产成本,达到让消费者可以接受的程度。最终,这个项目没有投入实际量产。
同时,HP 要求 Palm 把推出一款平板产品列为最高任务。而大部分Palm的工程师此时正全力驰援 webOS 2.0 的开发收尾工作,为 Pre 2 的发布做准备,还有一个由 Matt McNulty 领导的小团队早就在3月份着手开发一套新的系统框架:Enyo —— 它将成为未来 webOS 3.0 Dartfish 的基石(webOS 2.1 已经占用了“C”开头,代号 Catfish。)
Hurd 希望 webOS 能运行在打印机和PC上。
但残酷的事实很快明晰起来,HP 的财政部门(包括 CFO Cathie Lesjak)并不认同 Hurd 对于 webOS 的热情。那时候 Apple 在智能手机市场可谓摧枯拉朽,占据统治地位,Apple 在供应链上有强大的控制力,吞噬了大量的供货渠道 —— 也只有像 HP 这样的巨头有实力负担这样的采购规模。“我们告诉 HP,我们需要为 Pre 3 配备更加优秀的显示屏。他们回来和我们说:Apple 把你们要的高级货全都买下来了,供货商要求我们出钱让他们盖新的工厂生产线,但是 HP 不愿意花这笔钱。”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相机部件上。“我们挑选了一家供货商的产品,结果发现产能已经被 Apple 占满了。我们左右为难,腹背受敌。”在没有 HP 资金支持的情况下,Palm 只能委屈求全,选择低端的配件生产 —— 这个问题在 TouchPad 上集中爆发。
正当 Palm 前在线与 HP 为了资金问题扯皮的时候,后院 webOS 2.0 的开发工作也出了问题,该项目成了巨大的烧钱黑洞,拖累了 Palm 最宝贵的一段时机。重要的公司成员开始相继离去。那个一手带起 Luna 项目,立下汗马功劳的的埋单老臣 Mike Abbot,就在收购案前夕,宣布离开 Palm 去了 Twitter。然后是 UI 设计主将,webOS 的灵魂人物 Matias Duarte 也挂冠而去,在5月,Matias 宣布追随旧主 Andy Rubin 加入 Google 的 Android 团队,这是这正是他两年前加入 Palm 时拒绝了的工作。 HP 的收购案,加速了他离开的决定,知情人士称,其实 Duarte 早就准备跑路了,“Matias 的离开,让我们的工作倒退到起点,他已经开始为 webOS 的平板电脑和 2.0 版本设计了一套框架,但还有大量的工作没有完成。”
毒药Apotheker 对于 Palm 毫无兴趣的态度马上显现出来。
Léo Apotheker
在2010年8月,Palm 总算尝到了被人包养的苦楚,但好歹 Hurd 和 Bradley 还算是热心于努力把 webOS 推广到 HP 的各个领域。但 Hurd 因为受到“不当行为指控”而突然辞职,让 Palm 在 HP 内部失去了最重要的盟友。在籍籍无名的前 SAP 首席执行主席 Apotheker 被董事会选中成为CEO之前,那个本就不喜欢 Palm 的 CTO Lesjak 暂时代理行使权力。好像天要亡 Palm 似的,就在 Palm 忙于两款重量级平台开发,几部新手机,和第一款平板产品的发布的时候,HP 高层却发生了如此大的震荡。
这个 Apotheker 在 HP 掌权期间的各种奇闻异事已经广为人知,而且也没有给 Palm 留一点好。他接过了 Hurd 遗留下来的改革任务,对此他有自己的想法:与 Hurd 试图加大 HP 在移动领域等新兴产业投入的做法不同, Apotheker 是一个“软件派”—— 他梦想让 HP 变成下一个 IBM,让公司转变成为一个致力于高利润的大型软件和服务的公司,而脱离低利润的硬件制造业。
Apotheker 对于 Palm 毫无兴趣的态度马上显现出来。在我们采访的人中,有流言说他仅就访问过 Palm 团队驻地一次,也没人知道他访问 Palm 期间到底做了什么。Palm 麾下的天才员工们,马上成为了硅谷个巨头瓜分的香饽饽,当年鱼贯而入的,现在都一个接一个四散而去,每一次有人要走, Rubinstein 都会和对方一对一促膝长谈一次,试图挽留他们。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2011年 Palm 发布 TouchPad 平板前夕。TouchPad 项目在8月份被批准;7月份硬件开发团队已经组建,但 McNulty 率领的小团队要到9月份才从 webOS 2.0 的泥沼中抽身回来。TouchPad 的第一台原型机就是台惨不忍睹的iPad山寨机,磨蹭到11月份才拿出来。同时软件开发成员像开笼的鸽子一样纷纷散去,连 Luna 的架构工程师 Greg Simon 和其他一些人也投奔了 Android 和 Chrome 阵营。虽然 TouchPad 项目帮着挽留了一些人,但结果却没法让人满意。整个过程就好像把 Pre 上发生过的事情再演了一遍,而且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上, Palm 没有得到当初 HP 许诺给予的支持。“Léo 想让我们变成现钱,也就是说,Palm 对他来说毫无长期投资价值”。
在2012年底,Palm 需要考虑是否准备在来年1月份发布TouchPad 和 webOS 3.0。最终结果是继续,但这任务实在太艰巨了:项目进度要比生产主管 Sachin Kansal 在旧金山发布会上公布的路线落后很多。为了财务上的需要,HP 坚持 TouchPad 将会在三月份发布,Palm 团队被逼着在6月交货,这也是 Ruby 坚持要他们做的。最终 TouchPad 于7月1日在美国上架销售。
很快,市场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被寄予厚望的 HP 的首批平板产品大量堆积在 Best Buy 的货架上无人问津。有些产品不得不被回收,更新以后重新发售。我们采访的对象在 TouchPad 为什么会失败的问题上莫衷一是;有人说是因为急于搭载还有很多bug的3.0,而不是更加稳定的 3.01。另外一些说是因为 HP 心思本来就不在上面,不愿意以199美元的低价出售,完全无法同当时一样价位,但更加优秀和轻巧的 iPad2 竞争。几天以后,Stephen DeWitt 取代了Rubinstein 成为 webOS 的高级副主席;Ruby 被赋予一个含混不清的“产品创新”的公司角色,而 DeWitt 宣称 Palm 的品牌将继续演变。
Leo 就是个人渣……最恶毒的家伙
Apotheker 把 Palm 硬件业务看成一个包袱,与公司主业无益的副业。 HP 在 8月18日,TouchPad 发售6周以后宣布将不再继续该产品线,并终止所有 Palm 硬件设备的开发,和“将探索 webOS 未来的发展价值。”
所有人都震惊了,所有Palm员工包括 Rubinstein 和 HP 个人业务事业部的主管 Bradley (他所在的部门也被一起砍掉。)他们已经被逐出局,新产品的工作刚刚开始才一周。
7英寸的 TouchPad Go,距离正式投产只有两天就被扼杀在摇篮里。HP 的两台“Catfish”设备:Pre 3 和 娇小的 Veer 和 TouchPad 是在一月份一起公布的。Pre 3 与 AT&T 以及 Verizon 的发售一并取消。位于 Collins 的webOS for Windows 刚要发布一个测试版,也遭到棒杀(HP 还有一款全触屏手机,代号 Stingray 也胎死腹中,因为太长的开发周期,错过了 AT&T 强制要求所哟设备支持 LTE 的截止时间)。
HP 开始以 $99 美元的价格抛售 TouchPad,被采访者称之为“笑话”,这不就是当尸体卖么?!($99美元的价格让TouchPad当场卖疯了,以至于网络抢购潮让 HP 的电子商务系统陷入瘫痪。)
“Leo 就是个人渣……最恶毒的家伙”有人这么对我们说。还有以为显得比较收敛:“看看 Windows 是怎么经营自己的windows Phone 的,上亿上亿美元的砸钱,才爬到了市场第三的占有率。我认为 Hurd 也明白这一点,也会这么做的,但 L?O 就是反着来。因为当时看来,HP 这么做有点太激进了。”
HP 还有一个选项就是把 webOS 卖掉,在内部人士看来,这是拯救这个平台的最好办法,比如卖给 Amazon 或者 Facebook 都行。但这样的谈判都没有下文;最终留下来有收购意向的是 Google 和 Apple。但是从来没有一份纸面上的收购要约,但Google肯定和 HP 有过实质接触,Apple 可能只是来捣乱,乘机抬高价格,阻止 Google 收购得逞。
梅格、开源和结局
当然,HP 还没决定卖掉 webOS。公司的战略决定了他们不会把一个平台卖给任何可能的竞争对手比如Google。或许 HP 高层打算吞下这12亿美元收购的苦果,集中精力让 Apotheker 把 HP 带到企业服务领域去。
但就在 Apotheker 决定弄死 Palm 之后一个月,毫无征兆地,Apotheker突然出局,被前eBay CEO Meg Whitman 取代。董事会成员 Ray Lane——就是那个把 Apotheker 送上HP CEO 宝座的人又说了:“HP 需要新的 CEO 来加强公司战略的执行力。”对于娘不疼爹不爱的 Palm 员工来说,这是他一年半以来第四位 CEO 了,(如果从 Pre 发布以来的三年来算起,这已经是第六位了。)
Meg Whitman
Palm 团队处于呆滞状态,硬件团队烟消云散,而软件团队也无事可做。没人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要跟随什么战略,或者等着被卖掉。“我们还是坚持开例会,但这只是习惯使然,实际上没人会出席会议。”Richard Kerris,开发部的总裁,离开 Palm 去了诺基亚,9个月后,更多的人追随他而去。
关键的人还在,可怜的 Ruby,虽然他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败将,他还在参与销售计划,在幕后努力要把软件团队从 Stephen DeWitt 手下解救出来,搬到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置于首席战略官 Shane Robison的领导下(他也在10月份退休)。有些工程师得到了展示 webOS 新的框架 Enyo 的机会。他们只能拿 iPad2 当验证机。这是一个预兆,预示着 Enyo 将被剥离出 webOS,成为一个独立的架构,使它不会随着 webOS 一同死去。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平台的最终命运,有些人已经拿到了留任或者遣散的协议。在11月初,Whitman 同 Palm 团队举行了会议,他开诚布公的说,她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最多只能说这么多。一位原本打算离开,但在会议之后改变了主意的当事人对我们说:“她很有说服力,她和之前的人包括Todd Bradley、DeWitt,或者是 Jon Rubinstein 不同的是……她不说大话,什么‘你应该为自己能服务于这家由 Bill 和 Dave 白手起家的公司而感到幸运’之类的的。她在诚恳地道歉。是的,她说她会继续说服董事会给予支持。”
这是一场四年半的折磨
11月初,Whitman 最终宣布了 webOS 平台的命运:开源,称 HP 会实践自己在这个平台上的投资和贡献,并把它融入到 HP 其他的业务中。有消息说,HP 网站部门的 CTO Sam Greenblatt 主导和推动了 HP 董事会和 Whiteman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并担任 webOS 的新任 CTO,和之前那位被炒掉的 CEO Apotheker 的盟友,Martin Risau 一起共事。理论上讲,把一个急需改进的项目开源是一个诱人的做法:你可以减少投入,把开发工作交给社区的狂热分子就能坐享其成。但事实可能并非如此,比如活死人般的 Symbian 基金会,开源以后的样子就是个先例。
Greenblatt 的空降造成了 Palm 团队又有几位高层相继离开:首席架构师 Brian Hernacki,一位安全领域的专家,离职去了 Intel。软件平台副主席 Andy Grignon,被 Ruby 从苹果挖来的那位,离开 Palm 创业去了。被 HP 收购后,从 Nokia 的 MeeGo 项目借调来的主管 Ari Jaaksi 主持 webOS 的日常运营。说起来 Greenblatt的突然出现正直 Palm 最危急的时期,部门内部因为一次大规模的离职潮而完全处于权力真空状态 —— 超过200人在9月份自愿离职,而 Greenblatt 与 Risau 关于平台控制权的内杠,让刚刚宣布开源的整个项目和部门陷入复杂微妙的状态。
Palm 前 VP Andy Grignon 的车牌
2012年一月下旬,开源以后基于 webOS 3.0 的 open webOS 发布了,并且版本号从 1.0 开始。为了让 webOS 兼容更多的Aandroid手机的硬件,HP 决定把 webOS 迁移到标准的 Linux 内核上去。但很多人质疑这是否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 webOS 通过修改linux内核,实现了大量手势操作和电源管理功能,不确定这些特性会不会随之丢失。Greeblatt,被采访者称之为“是个好人,但百无一用”,2 个月以后被扫地出门(还有人更直接地称他“废柴”。)
还有 Jon Rubinstein —— “新”Palm 的门脸,代言人,2008年亲手缔造 webOS 的人 —— 在 webOS 宣布开源以后,渺无声息地离开了 Palm。了解 Ruby 和 Palm 的人对此都不会感到意外,Ruby 打电话给 Topolsky 的时候说:“这是一场四年半的折磨,但我们在这四年里做的事情是非常了不起的,我觉得人们可能不会理解 —— 我们在那时达到了怎样的高度。”
上个月,在一月份离职的 Palm 最后一位高级职员,参与了数个产品开发的 McNulty,带着 Enyo 团队离开 HP 去了 Google。有消息说他们加入了 Chrome 团队,他们会在那里遇到之前的老同事,包括 Luna 项目的架构师 Greg Simon,当然还是有 就职于 Android 的 Matias Duarte 也会在附近,这些开发 webOS 的昔日好汉终于又团聚了。
一位受采访者说:“现在连 McNulty 也走了,我不知道谁还会留在那里。”整个 webOS 硬件部门已经人去楼空。虽然 HP 从来没有宣布他们是否还会继续开发 webOS 硬件产品,但所有人都同意这事儿已经没戏了,就算 HP 想捡起来再干也已经不可能了。
软件部门也好不到哪儿去,大量质疑之声传来,怀疑 HP 能否按时发布 Open webOS 1.0,特别是在 Palm 和 HP 都处境堪忧的情况下。多方来源称,让 Palm 在 HP 账面上活到7月1日只是为了让财务报表好看一些罢了。在被 HP 收购两年之后,Whitman 什么时候下定决心砍掉 Palm 也只是时间问题,虽然内部的路线图要比这长远的多,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我希望这数以千计的 webOS 的传人会在四处绽放”
纵观 Palm 从1992年到2012年走过的历程,充满了挫败与哀伤 —— 这曾是一家 PDA 的先锋企业,主流智能手机厂商,在有限的硬件资源下,云集了无数硅谷精英,在 HP 的煞星降临之前,开发出了革命性的操作系统。接受我们采访的前 Palm 员工都抱有相对乐观的看法,其中有一位总结的特别好,他说:“你看过电视节目《24小时的派对》吗?你一定知道派对结束时候的场面,他们放着礼拜一要上班前的最后的哈利路亚,然后 Tony Wilson 站在Hacienda 酒店,这样说:好啦,派对结束了——关掉音乐,带上唱机和酒吧椅,去让更多的 Hacienda 酒店疯癫起来”其实事情就是这样,其实人还是那些人,虽然他们离开了,但是每一个人都带着这份精神。那是上千个 webOS 的传承,我希望这数以千计的 webOS 的传人会在四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