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师,您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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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ic电子网配图)
我的妻子Michelle和我带着1岁大的孩子Ethan最近才刚在加拿大卡加利市(Calgary)西北郊区的新家安顿下来。这是2008年8月的事了,那时我们举家搬迁至此才过了半年。在渥太华住了10年后,我们也希望生活环境有所改变;因此就从枫树遍野的高科技枢纽搬到了海风吹拂的加拿大大草原上这个蕴藏丰富石油的省份。
Michelle和我从小就在加拿大西部长大,因此很轻易地就做了这个举家搬迁的决定。由于我们自己一直住在渥太华,而我们的直系亲属们则分别住在亚伯达省(Albert)和邻近的沙斯卡其万省(Saskatchewan),这让彼此间永远存在着牵动心弦的思念之情。尤其是在2007年复活节那天早上Ethan出生后,这份思念之情益发强烈。因此,我们很兴奋能够搬回家乡来。
这次搬回西部的好处是能够与家人更接近些;但缺点则一直要到我从Roger办公室的窗户看到他以后才明显地感受到。
Roger是一位顾家的中年人,也是不断成立新公司的企业家。精明干练但行事低调的他一直以自己的工作和团队感到自豪。“成立新公司是我喜欢做的事”,在突如其来的变化发生以前,几周前他说过的话犹言在耳。但很显然地,他的创业精神并未使他像我看到的其他企业家一样过度耗尽人生;工作与家庭兼顾对于Roger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所以,当他应该与家人一起在欧洲度假一个月,但才过了两周我就在办公室看到他的时候,真的让我感到很不安。隔着玻璃窗的另一边看过去,Roger看起来十分沮丧地站在那儿,几乎可以说是相当困惑与混乱的。显然必须提前回来并非他所愿。
不安的开始
我的办公室就在右边的第一间,刚好在Roger办公室的斜对面。我直接走进办公室后脱下我的外套,然后就悄悄地坐回我的椅子。我坐在办公桌前,心中一股不祥的感觉开始油然而生。经理们通常不会为了发布好消息就提前收假上班。
就在电话通知在董事会会议室开会的10或15分钟后,Roger一反平常的那种神态自若,他带着不安的笑容站在门口。他交叉着双臂并对每个走进来围着会议桌旁坐下的人点头。他最后才走进来,但在走到会议室前方的位置前还看了外面走廊一眼。我们在场总共有20个人,而这间会议室也刚好够容纳每个人腾出一点手肘的空间。大家都十分沉默且感到不安。
Roger靠墙站着。现在他的两只手臂直挺挺地插在衣服的口袋中,脸色则微微地涨红。
“大家都到齐了吗?”,他问Velma。
Velma点点头。
Roger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始,注意力也来回游走于我们同样茫然的眼神以及他面前桌边附近一个弯月形的咖啡污渍之间。这个污渍显然已经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但此刻他似乎情愿接受这个可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存在。就在他一面思索着该如何表达时,身体也微往前倾,想用拇指擦去那个污渍,但却一直擦不干净。
他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大家聚集于此。Roger说,整个公司的营运状况持续衰退再加上管理欠佳,情况已经恶化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现在是得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大家都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之中有几个人即将丢工作了;正确来说是六个人。这个数字是Roger在长途飞行回来途中以及前一晚失眠的几个小时中所琢磨出来的数字。
关键时刻
在那一瞬间,我已经不在乎任何解释了。我并不在乎他们做了这个糟糕的决定,也不管是谁做的决定。我只担心我们才刚续约的房贷以及Michelle的大学学费,如果我丢了工作,就负担不起任何一项花费了。加入这个具有前景的新公司而且还付费要我搬迁到这个卫星办公室工作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现在我却已经无奈地坐在会议桌旁,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烦恼到几乎要抓狂了!
“Wei… Amir…”,Roger开始点名。我们当然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么艰难。关于谁该走谁又能留下来,并没有太多选择。在这个办公室中其实并没有多余可裁的冗员。
“好,已经两个了,”我心想,“他说6个人得走,但还没有叫到我。我祈求上天希望他别叫到我。我究竟在这里做什么?这些笨蛋们为什么要我大老远地搬到这里后裁掉我呢?”我开始一连串无谓的猜测,恐慌的心情也迅速蔓延开来。
“Stuart …”,Roger继续念着。
“再2个。不对!…还有3个,”我试着不去想家中即将发生的财务危机,无力地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其它事情上,勉强算看看我可能成为最后这3个名字之一的机率。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呢?“家中还有多少存款?一万两千美元吧?这并不是很多,能让我们撑多久呢?3个月还是4个月?Michelle还在念大学…我失业后该怎么办?房贷可能得先向爸妈借,但要怎么还呢?还有托儿所!Ethan的托儿所费用!”
“Sam…”
“该死!”我的心脏几乎要休克了。在我搬来4个月后,Sam也举家从温哥华搬来这里。当Roger念到他的名字时,我清楚地看到他正颤抖着,显然他很后悔当初的决定。而坐在这里的我也已经后悔地无以复加了。我正活生生地演出过去早已多次听说过的那些传闻,而对于新工作曾抱持的希望与憧憬也已被公司裁员与家中财务危机彻底地粉碎了。我在卡加利市几乎没认识几个人;长久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心中再也没有什么备案(Plan B)可行了。
接着,Roger的注意力停留在面前的咖啡污渍上。他稍微弯身向前仔细地望着,手仍然插在他的口袋里,就像正凝视着水晶球一样。这一短暂的犹豫几乎看不出来,但仍然明显可察。他说:“这个人。..。..我感到很遗憾,这真是让我很意外。..”
“Wally…”
空气逐渐稀薄,而我的呼吸也变得不规律起来了。我已经被接下来就轮到我的这种想法彻底征服了。随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越来越强烈,我感到自己整个人正深陷于褪色的蓝椅子中。在我印象中那一向自信的嗓音现在听来正颤抖着且沙哑了。我可以感觉到自己手表里的秒针正不情愿地向前行进着。我已经太过于恐惧而无法注意到其它事情了。除了会议桌以外,整个会议室里看来空荡荡的。其他的人都离开了;白板已不翼而飞;椅子也凭空消失。会议室的墙面正向内扭曲挤压着。整个会议室仿佛被掏空了,只剩下Roger和我。他在一旁自在地站着,而早已结冻般的我则呆坐在另一侧。我那不久的将来就摇摇欲坠地悬荡在我们之间。
痛彻心扉
当他要念出最后一个名字时,会议室内已是一片死寂。五份生涯规划书已整齐地装好在文件大小的棕色信封袋中;现在只剩最后一位了。这时,我的手表已经停摆,一直处于等待状态的一颗心此刻也已一动也不动了。
“Siavash。就这样了,其它人请先行离开会议室。”
这些话一说出口,新鲜的空气仿佛又猛烈地呼啸回到我们的会议室中。整片墙面向外爆裂回归原位,其他人也出现了。就在Roger挥手要我们离开会议室时,那种强烈的不确定感也瞬间蒸发了。
当他在我们离去后关上会议室的同时,我看到他对留下来的人报以善解人意的微笑。他其实也没法帮上什么忙了。
这就是高科技公司的裁员──一种十分有效的精简策略。简短、果决但无情。我当时虽“死里逃生”带来了暂时的解脱,但这并不是因为我自欺欺人的认定我的工作很安全稳当──门儿都没有!虽然当时第一波的裁员完全是意外,但它其实只是一个警讯。真正的解脱是我们其余的人在经历第二波裁员时终于明白再也不会有意外了。
确定感才是最佳的原动力。
本文作者Neil Johnson从事ASIC和FPGA开发工作已逾10年。他目前担任XtremeEDA公司的顾问总监。XtremeEDA公司是一家专注于为各领域开发ASIC和FPGA的设计服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