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无法退休 年轻人看不到未来 台湾的半导体业是时候创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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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几天前发了一篇针对台湾科技业的报导,题目是〈台湾晶圆产业为科技世界带来力量,如今却挣扎求生(Taiwan Chip Industry Powers the Tech World, but Struggles for Status )〉。
纽约时报记者访问日月光营运长吴田玉。日月光面临的经营问题就是科技厂面临的难题 -- 许多优秀年轻人不愿意投入台湾的世界级晶圆产业。吴田玉说,当下很多年轻人在问,“为何要投入晶圆代工业呢?毕竟 Google、Facebook、Apple 等公司待遇好多了。”
纽约时报是这样描述台湾半导体产业的:拥有2,300万人口的台湾,是世界最大的晶片制造地,根据台湾半导体产业协会报告,光是去年晶片制造业就带来 630 亿美元营收,占了全球晶片总营收的五分之一以上。台湾制造的晶片是全球许多电脑、智能手机、相机等电子产品的重要零件。即使在全球景气下滑的近几年,营收还是有不错的表现,根据台湾半导体产业协会估计,今年台湾半导体产业总收入预计会增加到 1.87 万亿台币,比 2012 年成长 14%。
针对台湾半导体业遭遇到的问题以及年轻人不愿加入的原因 ,台湾科技博客TechOrange 的张育宁和卢恩广对此进行了分析:
在台湾,25到35岁左右的职场中坚份子,最想做的工作是什么?
这是我们身边朋友的例子。
台湾的科技产业,只风光了一个世代就无力后继
国立大学文科硕士学位,想要安稳的工作环境,决定到竹科工作,五年内换了三家中型科技厂,做的都是人力资源部门的工作。过了股票分红的黄金年代,薪水不高不低,只是没有“小时候”想像的靠分红买房安家的圆满结局。公司裡手上有股票的“前新贵们”步入壮年,有的离婚有的家人分居两地、有的不好不坏就是担心手上的股票一天天贬值。
每天下班回到租赁套房,就是上网看美国影集,週末回到城市和朋友吃餐厅,并在 FB 打卡让生活看起来丰富一点。对产业发展和工作前景有点无奈,想要转换跑道,但不知道要换去哪。
偶尔跟同学闲聊,听到某个年轻优秀学弟去了新加坡工作有些羡慕,回头想想自己,还单身,出国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已经 35 岁,要再从头拚一次,很难提得起劲。最想去的其实是台积电,“如果我是这么冲的人,当初怎么会来竹科?”说得也有道理。
另一对壮年夫妻,一样从竹科科技厂出来,有幸赶上“股票分红”最后一个黄金阶段。两个人都在“前”名牌科技厂领了几年股票,在该卖的时候都先卖掉,不致于优渥无虞,但比起很多同事已经算是“出场时机”抓得准。然后,他们出乎所有亲友意料之外,决定创业。
从硬件厂的老本行出发,找了软件人一起做软硬整合的事业。公司开张半年,烧掉好几张股票,年轻岁月和健康体魄换来的卖肝钱不是不会心疼,不过他们说,“大家都不出来做新东西,都只想要独善其身,看看韩国这几年的样子,我们要怎么给下一代交代?”语气一点都不激昂,不过表情非常严肃。
另一个才 22 岁,大学理工科四年级,三个大学暑假从来都没闲着,大陆、美国、英国、新加坡到处跑,不是旅游而是参加各式各样的活动,外交营、创业营、交换学生,他说自己算是同学里面胆子比较大、比较活跃的(当然也是相对有资源的),每天逼着自己拓展视野“探机会”,很怕自己被淘汰,“不赶快找机会,难道要延毕然后念研究所到 30 岁,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搞不好到时候卖鸡排跟现在满街小黄一样竞争,硕士鸡排噱头毕竟不比博士鸡排炫。”说得很酸,却很真实。
众生相,三个例子不能代表全部。不过,我们很难不承认,台湾从年轻世代到中壮年世代都一样,面对就业选择和职涯发展,心境和我们邻近的中国大陆、韩国与东南亚市场截然不同。台湾靠半导体起家,只风光了一个世代就无力后继,科技产业环境就业结构,的确出了很大的问题。
那么为什么年轻人不愿意加入?
原因在于,许多半导体公司的获利不断下降,甚至赔本。而在硅谷的 Google、Apple 等科技公司,却可以因为半导体产业的不断创新,帮助他们生产更有创意、进步产品,而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吴田玉说:“我们在锻铁房里挥汗如雨的工作,却是其他人帮我们收割、获利。”而其他业界相关人士,也都跟吴田玉有相同看法,认为产业界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在当前环境下获取更多利润?
挥汗在“摩尔定律”下冲制程效率优势,但是,根据专家说法,半导体制程在技术上很难再有所突破。只靠这一式闯天下,台湾科技产业自然愈来愈捉襟见肘。
危机就是转机,晶片厂纷纷想新技术、新合作模式
纽约时报访问法国里昂谘公司 Yole Développement 的策略分析师 Pascal Viaud :“所有人迟早都会面临这个问题,这个产业需要创新,以注入新的价值与活力。半导体产业的技术瓶颈不是台湾独有的问题,问题是,台湾业者有没有办法找到新的路。”
半导体制造的新路之一是生产 3D 晶片,以一层一层向上堆迭晶体管的方式制造。台湾的劲敌南韩已经在这个领域有所突破,三星电子今年夏季时就宣布,将大量生产 3D 晶片,用于手机的快闪记忆体中。3D 技术虽然可以提升效率、减低成本;不过也拉高成本与复杂度,但这些新的商业模式都还没有定论。
例如,三星与英特尔的作法是,採取一站到位的服务模式,将设计、制造、组装晶片集合成套,再销售给设计、组装手机、相机等产品的公司。这个方式的名称为整合元件制造、I.D.M(Integrated Device Manufacturers),为大企业提供规模经济与专业技术优势,以因应当前的产业结构挑战。
另一个办法则是更为专业化分工,各家公司负责不同生产阶段,例如,日月光公司负责组装与测试其他公司制造的晶片。支持这个方式的人认为,电子厂商比较喜欢专业的半导体制造商;四年前,加州晶片制造商 Global Foundries (前身是超微 AMD 的制造部门)的全球营运长曾说:“I.D.M 模式将不复存在!”
当全世界的半导体商正在烦恼产业出路时,对台湾而言,问题有更大迫切性,因为半导体产业对台湾大、重要但是却很分散。就在国际间许多产业龙头结合时,台湾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比较明显的调整,是半导体代工龙头台积电增加了晶片包装服务,而第二大的联电也宣布与 IBM 合作研发新技术。
有些业内高阶经理人对媒体说,其实不需要对半导体这个产业担忧。与其羡慕苹果、三星等高获利公司,晶圆制造厂不如试着在汽车、健康等领域开发新市场。台积电技术长孙元成这样对《纽约时报》说:“是时候创新了!如果大家不合作创新,永远没有办法退休。”
老一辈苦于无法退休,年轻一辈的难题更大,他们看不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