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风投短视：中小公司更容易在医疗技术上创新

Thomas Fogarty博士研究医疗器械技术已有近半个世纪。他所发明的福格蒂动脉取栓导管现已成为一款标准的行业产品。他在很多方面都是权威，从技术创新到风险投资。在2001年，他被列入“美国发明家名人堂”(National Inventors Hall of Fame)，享有和托马斯•爱迪生和莱特兄弟同样的殊荣。
 
在不久后，将会举办一次主题为“研发组织管理”的会议，Thomas Fogarty博士将就创新和公司规模之间的关系进行演讲。
                    

                     Thomas Fogarty博士

问：您能把在“研发组织管理”大会上的演讲提前给我们概括透露一下么？

Fogarty:如果你观察一下医疗设备的基本结构，你会发现重大思维模式的转换通常是由小公司带头的。而小公司的结局通常是被大公司收购。如果你去研究大公司和小公司的基本结构，你就会知道，因为规模不同，大、小公司存在非常大的差别。在大公司，通常会需要规章和制度来确保公司人员朝着相同的方向前进。并且我知道大公司最关心是否能盈利。而小公司通常关注那些可能提高医疗水平的概念。并不是小公司对赚钱不感兴趣。而是小公司明白他们必须先生存下来。因此他们对费用支出保持着十分清醒的头脑。大公司在花钱方面会要大方一些，他们愿意花更多的钱，尤其是在市场营销和销售这一块。而小公司没有这么多钱。

从在市场上的行动这个角度来看，大、小公司的观点也截然不同。你知道,大公司为了占有市场会相互竞争并且提高市场份额,而小公司则关心如何替代占有当前市场份额的技术。大、小公司将注意力和重点放到了不同的事情上。如果你去观察大公司的员工，你会发现大公司的员工趋向于人事管理，而小公司的员工才会真正地管理产品。虽然这种情况可能在全球范围内会有所不同,但至少在很大程度是这样。这是一种非常非常不同的情况。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并不是他们不能两者兼顾。他们是可以两者兼顾的。

因此,小公司是真的需要依赖大公司，而大公司也同样需要依赖小公司。并且我认为,越是开明的大公司更会意识到和小公司保持良好的关系十分重要，而不仅仅是踩压他们。尽管有很多大公司今后仍然踩压小公司。但开明的公司会知道“（小公司）是我们的面包和黄油。让我们对它们好一点。”总的来说,好公司(不论公司规模)会试着合作，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他们和其它规模的公司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因此,总而言之，情况就是这样。还有很多其它的观点，在演讲的时候我会讲到。

问： 您认为小公司和大公司实际展开医疗技术合作的频率能有多高?

Fogarty: 我认为，从某种程度上讲，它们现在就已经开始合作了。并且在同一公司的不同部门情况也会有所不同。但总的来说,我认为持合作观点的人越来越多。证据就是，几乎所有的大公司现在都有自己的风投部，这样就能更接近那些小公司，并且在他们认为适当的时候对小公司进行投资。大公司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如果他们想继续生存就必须要这么做，因为大公司并不是十分擅长跟进可能改变市场的重大（技术）变革。

大公司主要关心维持现有市场份额和占有更多市场份额。但在你向他们介绍一个全新概念的时候,很不幸没办法对它进行市场评估。大公司不会研究一个不存在的新产品。当他们外出考察决定该新产品是否有价值的时候,他们通常会访问同样不能理解尚未成形产品的人。如果你和专家组中的某个人谈论某项技术,他们将会告诉你,这项技术没有用。他们还会告诉你,这项技术不切实际。这就是自保。

因此你必须看得更远,并且想一想“这项技术是不是能给病人带来好处? 如果你从这个角度来看，我想你会在一天结束的时候感觉好很多,选择治疗方法的是病人。虽然医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随着病人了解的信息越来越多,病人通常会开始询问是否有替代性的治疗方法。当然,他们也应该这样做。因此,整个局面会发生变化，这和病人对医生所给建议的接受程度有关。

问： 这是不是正在进行的一个趋势?

Fogarty:是的,这个趋势仍在进一步发展。你知道,在第一个产品出现的时候,在人们获取替换信息的时候,大多数医生是反对的。开明的医生会说,我最好了解这些。虽然我们是医生但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病人将深入研究自己的病情，不会要求病人像医生一样研究很多疾病,他们很仔细的研究他们自己的病。这种情况仍在继续,并且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

问：您觉得大多数公司要得到风险投资的困难在哪里?这对创新会有什么影响?

Fogarty:除非FDA做改变，否则这种情况就不会有改观。一直以来，FDA是技术推向市场的一个很大的障碍。FDA对风险的解释非常不合理。他们并没有背景来制定潜在风险-好处指南。就像让外科医生去做内科医生的事一样。要制定风险-受益指南，我还不够成熟。他们也不到位，但是他们硬是这样做了。

问：您认为当前的风投环境将会对医疗设备行业产生什么影响?在以后,您认为大公司会不会因为形势所迫而进行更多的内部创新?

Fogarty:大公司有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内部创新。大多数大公司明白他们在开发新技术方面做得不够。这不是他们的强项，他们做得不好，并且这样做要很大的成本。他们今后会利用现有的技术。

问题是，在未来四到五年后,将不会再有很多医疗器械新产品。如果风投专家不投资小公司,就没有新的医疗产品。大多数风投公司现在仅投资产品的最后阶段;他们忽略了产品的早期阶段。因此，我认为，那些现在开始关注早期阶段的风投组织将处在有利的地位。那些熬过早期阶段的公司将推出可供大公司收购的新产品。

我认为绝大多数风投公司都很短视。他们的总目标就是尽可能快的赚钱。而来钱最快的方式就是投资最后阶段,这样就能尽快脱手。我认为他们真的错失了机会。因为他们这些年来的业绩一直非常差，大多数风投公司除了关注最后阶段之外做不了什么别的事,所以他们还将继续错过机会。当然,并不是所有风投公司都缺少眼光。有些风投公司就非常有眼光。但总的来说,如果你去了解风投公司的业绩。你会发现他们并没有得到很高的回报率。

问：您对医疗技术新兴公司的风投环境怎么看？

Fogarty:可能有约10%的风投资金愿意投钱给早期阶段的医疗技术公司。这完全取决于你怎么定义早期阶段。对早期阶段有很多种定义。如果你采用基本的概念，并且你有理由相信会有类似的或者其它技术会用到它,或者只是出于洞察力和经验,对我来说那就是早期阶段.

我觉得,现在你要找到一家愿意投资早期阶段医疗技术的风投组织，情况并不会有什么不一样。通常,医疗器械公司在后面将会碰到一个筹钱困难的时期。
在这个时候投入资金是可以商议的。缺钱的原因有多方面的因素。从我的观点来看，如果你观察缺钱背后的最大原因,可能就是FDA。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它原因，但这个原因是最大的阻碍。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FDA做改变。

问：有没有希望FDA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行业关心的问题？

Fogarty:你怎么定义“短时间”？(编者按： Fogarty表示，如果短时间是指几年之内，那么是没有希望了)。

我跟他们讲过，他们必须有紧迫感。这意味着他们现在就要着手行动了。马上行动。现行的规章和制度允许他们做点事了。但是他们会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解释这些规章和制度。并且这些解释由上至下。因此，不管是直接指示还是间指指示他们行动，都没有用。必须整顿机构的整体文化。

举个例子：我曾被白宫指派到一个工作组。他们的紧迫感和我完全不同。他们希望研究一下FDA的情况，然后在6个月后回去报告。然后，再实行改革可能要花上两年时间。这样起不到作用。他们必须现在就着手做点事。不管项目是处在早期阶段或后期阶段，最后都必须转到境外。他们将持续转换到境外。你知道，首先，当风投公司的人问起，“你们打算在哪里进行临床研究？”如果你不说在境外，他们会跟你说“88”。

我们已经对FDA失去了信心。FDA经常言行不一致。除非看到活生生的例子，否则医疗技术公司将会继续离开美国。就我个人来说，如果我能避开和FDA打交道的话，我会避开。

问：我认为，你强烈觉得FDA现在正在快速采取行动来解决这个问题。

Fogarty:我认为FDA现在行动还不够迅速。FDA表示“已经在考虑中”的事情太多了。而他们“已经在考虑中”，意味着这件事情在未来三到五年之内都不会发生。这不够。完全不够。在FDA声明将持合作态度和好说话之前的这段时间，医疗器械公司将会持续离开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