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产部与运营商的高层变换

玉山



对于中国通信市场来说，2003年是充满坎坷和挑战的一
年，也是取得累累硕果的一年。一年来，信息产业部和中国网通、铁通、联通的高层人事更
迭频繁，有去职有履新，他们性格迥异，个性鲜明，他们曾用责任和智慧推动变革，也将面
对更多机遇与挑战。


一、吴基传：任内无遗憾





图为已转入全国人大的前信产部部长吴基传



今年3月从信息产业部部长一职上卸任的吴基传已转入
全国人大，这位66岁的老人经历了中国电信业改革的攻坚，涉及到权力和利益的分配，业内
有理解，也有误解。在2002年12月初，吴基传在香港参加亚洲电信展时已为自己的任内作了
回顾和评价。



一样的笑容可亲，一样从容自如，比两年前来香港“金
口救市”的吴基传更添魅力。在记者会上被问及任内有什么最大的成功感和遗憾时，吴基传
当时自信地说，对在中国信息产业高速发展期任部长他深到自豪，有很大的满足感，但行业
的快速发展非个人功劳，而是国家政策正确，自己不过是完成本职工作。他说自己任内勤
奋、努力，没有甚么遗憾。作为部长，他只是完成基本的工作，退休后，作为共产党员不能
退休，他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记者问他会否到电信公司任顾问，他轻松笑着反问记者是
不是出钱请他做顾问。


吴基传无怨无悔，因为信息产业已经成为中国国民经济
的第一支柱产业；中国已经成为手机生产大国；中国电信业的改革框架已经基本确定；全国
的固定电话和移动电话用户总和超过了4亿户。在这次亚洲电信展，吴基传给自己做了自我
总结，即中国这两年能够避过世界电信业的低潮，保持每年15%的增长率，主要得益于谨慎
而务实的政策。在改革中既引入竞争又坚持必要的监管，既有步骤地推动整个产业的重组又
保持了实力，既引入竞争的同时又避免了重复建设；在推进信息化中无盲目跟风，避免了网
络爆破的伤害；以冷静态度对待3G牌照，坚持不拍卖，而是不断跟踪试验和培育市场。



二、王旭东：低调变革





图为信息产业部部长王旭东


自从今年3月信息产业部部长王旭东履新之后，一直十
分低调。但业界依旧对王旭东寄予了更高的期望，认为他这个“局外人”对信产部目前存在
的种种问题拥有“手到病除”的神奇力量。


王旭东上任可谓国内信产业的危难之时，因为伴随着国
内IT业尤其是电信市场增长的逐年放缓，使得原先高速增长掩盖了的诸多矛盾逐渐暴露出
来。设备制造商希望运营商混业经营加大对设备的采购支出，而运营商则希望通过寻找新的
利润增长点，保持原有的高速增长。一批诸如“手机休息站”、“单向收费”、小灵通等游
走于政策边缘的“新生”业务接连粉墨登场。而信产部尽管完成了政企分离，但仍然集政策
的制定、解释和执行为一身，多年来习惯于行政审批和命令式管理，如何对竞争性市场进行
监管仍有待适应。


这位已从政治20年、从中共河北省委书记一职接任信产
部部长的56岁的中共十五届中央候补委员、十六届中央委员正在悄然孕育着一场加速中国信
息产业发展的新革命，而2003年中国的通信业发展中确实出现了很多令人振奋的亮色：全国
电话用户总数突破5亿，提前两年完成“十五”计划中确定的电话发展目标；移动电话用户
首次超过固定电话用户，将对电信业未来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全国互联网上网人数达到
7800万，稳居世界第二位；各类新业务迅猛发展，宽带、IP电话、短信等成为人们新的通信
消费手段。


与此同时，我国通信业发展的环境进一步改善。通信法
制建设得到增强，《电信法》起草取得实质性进展；国务院办公厅75号文出台，通信监管有
了必不可少的“硬措施”；运用法律、经济、技术、行政等多种手段解决互联互通问题，人
为中断通信的恶性事件得到遏制；开展电信市场秩序的专项治理活动，市场竞争秩序明显好
转。市场竞争环境的逐步规范，通信业的持续健康发展，为全行业新一年的发展奠定了坚实
的基础。


三、奚国华：喜欢挑战





图为信产部副部长奚国华



奚国华去年11月在党的“十六”上获得的中央候补委员
的身份，注定了他迟早要离开中国网通，步入政坛。2003年4月底，奚国华在调任信息产业
部副部长之后，同时兼任部党组副书记，这意味着奚国华升职为信息产业部的第二把手，仅
次于部长王旭东。


尽管王旭东20年前曾在电子部下属所工作过，但毕竟已
时过境迁，对当前的电信形势不太了解，急需要一个熟悉通信制造业和运营业的人铺佐他，
这个最佳人选自然就是奚国华，经过一年中国网通锻炼的奚国华，在第二次担任信息产业部
副部长后，已不可与两年前初上北京同日而语，将以对熟悉通信制造业和运营业的阅历成为
其左膀右臂，铺佐王旭东抓好日益开放和问题凸见的电信运营和制造业。


近9个月的工作，奚国华一直在为解决我国电信竞争深
层次矛盾和问题而操劳。从8月份的保护民用航空无线电专用频率专项整顿活动的整体部
署，到10月29日，信息产业部印发《关于加强依法治理电信市场的若干规定》(《若干规
定》)，将国务院75号文的要求具体化、制度化、增强可操作性，再到信息产业部于11月3日
召开了加强电信市场监管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对75号文和《若干规定》的贯彻落实进行部署
和安排，奚国华的努力初见成效，电信市场平静了许多，一个明显的标志是，信息产业部接
到的有关互联互通问题导致通信质量方面的投诉有所减少，价格竞争也越来越规范了。[!--empirenews.page--]


奚国华曾在全国电信网间互联管理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
说，监管部门要在通过法律、行政手段强制企业之间实现互联互通，对出现的违规问题依法
进行严肃查处的同时，积极采用经济手段，合理地调整企业之间的经济利益关系，通过激励
性规制措施调动企业实现互联互通的积极性，保证所有企业都能从互联互通中获取相对公平
合理的收益。要按照国务院36号文件精神，积极创造条件，逐步扩大各运营企业的经营范
围，从根本上推动影响互联互通的深层次问题的解决。


正如3月底做客央视《对话》里，奚国华所讲，“我一
直有一个观点，无论是从资金、技术、服务、管理、人才相比较而言，不得不承认，国内的
企业与世界跨国企业相比有很大的差距。那么我们必须迎头赶上。如何赶上？我认为我们国
家打破垄断引入竞争，为我们提供一个舞台，先在国内数量级的基础上大家先练一把，免得
遇到更大的对手进来的时候措施不及。我认为，我们更应站在国家的角度去认识和看待这个
问题。”


奚国华喜欢具有挑战性的工作，而主管全国的通信业的
确比做一个企业更具挑战性，但更任重道远。


四、张春江：终于下海





图为中国网通集团总经理张春江


从张春江信产部第三把交椅上下海，前往副部级企业的
中国网通集团出任总经理也是一种升职，因为成为了特大国企的一方诸候，这也标志着杨贤
足、周德强开启的信息产业部高官“下海”的热潮行将告一段落。


2000年初担任信息产业部副部长的张春江，被称为激进
的电信改革派，他处事果断，雷厉风行，在2001年3月，成功地进行了建国以来最大的电信
资费调整。张春江热情洋溢，当年他曾激动地对《人民日报》记者冉永平说：“我希望通过
这次能彻底解决电信领域的遗留问题，让电信甩掉所有包袱，迎接新世纪。”“我想痛就痛
一次，硬着头皮也要闯过去。要一揽子解决问题，我的想法是，彻底取消初装费，手机单向
收费，长途以秒计费；国际、国内长途电话、互联网费用大幅度成倍降，一次降到位。”



张春江走马上任中国网通总裁一职时，面临着网通重组
以及上市的艰巨任务。在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纷纷上市的背景下，网通上市已是
刻不容缓。里里外外，许多双眼睛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随后的几个月，人们真正见识了张春江雷厉风行的个
性。6月，网通仅用三天时间就吞并吉通，张春江“铁腕”风范初露头角。随后，一改强硬
作风，化刚为柔，顺利将小网通拉入怀中。不久前，大刀阔斧地完成了对网通集团、网通
(控股)公司和吉通的三方整合，11月6日，网通国际正式挂牌成立，南北公司也行将挂牌。
目前为止，张春江已经完成三件大事：收编吉通、合并小网通、整合三方资源成立网通国际
公司。如今，网通上下都在重组框架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2004年网通上市将成重头戏。


五、蔡庆华：铁通元老退休





图为前铁道部副部长蔡庆华


在铁通公司兴奋地宣布收入结构实现跨越性调整的时
候，2003年6月4日，铁通的创业元老蔡庆华辞别了铁通公司，不再担任公司董事长一职，6
月22日，铁通公司召开第五次股东会和一届七次董事会，审议通过了《变更董事长的方
案》，7月22日，国务院宣布免去蔡庆华的铁道部副部长职务，因为年龄关系办理退休手
续。


这位60岁的老人在2000年12月26日与铁道部铁通筹组组
长的彭朋共同创建了铁道通信信息有限责任公司，3年间，使铁通由总资产136亿元，注册资
本103亿元，同时拥有12万公里通信线路、7万公里光缆及诸多先进的通信设备，发展到2002
年底的总资产达335亿元，在全国共建立了31个省级分公司、296个地市级分公司，拥有客户
300多万，并倡导“给用户一个新的选择”的经营理念，注重完善自身网络、强化企业管
理，积极开发新业务，努力提高服务质量，逐步扩大市场份额，在国内电信市场上站稳了脚
跟。


在蔡庆华离开的时候，中国铁通宣布在2003年5月首次
实现了社会市场与铁路市场收入1：1的历史性突破。2001年铁通公司铁路运输市场收入与社
会公众市场收入之比为6：1，2002年达到2：1，在此之前是9：1，最终目标是要实现1：9的
目标。


现在，铁通公司总资产已从成立之初的136亿元增至335
亿元，在全国建立了31个省级分公司、296个地市级分公司，拥有客户300多万。争得了“免
征路内收入营业税三年”的优惠政策，铺设了京沪穗核心网、东北环、西北环、西南环、东
南环等骨干网络，增加了IP专用通道，完成了与联通四条干线的资源互换，实施了互联网二
期、骨干智能网、No.7信令网等重点工程建设，加快了计费网络的建设和完善，初步建立了
全国计费结算中心和29个省级计费中心。


铁通公司有关人士表示，这次社会市场收入超过铁路市
场收入，意味着该公司作为国家基础电信运营商，已走向成熟，并开始步入跨越式发展阶
段，已经完成使命的蔡庆华为自己的创业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六、王兆成：加速改革





图为铁通公司董事长王兆成


6月22日，铁通公司召开的第五次股东会和一届七次董
事会会议选举王兆成为铁通公司董事、董事长。王兆成曾任广州铁路集团公司董事长、上海
铁路局局长，现分管铁道部的业务计划发展。在铁通公司，王兆成同时负责在铁道部分管的
事务。


王兆成带给铁通的是在业务模式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
化，实现了“公专分营”的改革，铁通各省分公司将分为两大部分：一是公网业务的管理，[!--empirenews.page--]
分别由所在省的行政区的地市分公司负责，完全实现属地化管理方式；二是专网业务管理，
即专门针对铁路大客户的电信服务部分，这两部分都将是市场化运营的。在公网市场上实施
的“属地化”策略无疑是迅速调动各方积极性，增强市场竞争能力的良方。但是，“属地
化”也是一面双刃剑，必须在市场属地化的基础上，保持整体策略的协调一致，避免“地方
割据”局面的形成。


在王兆成任上，铁通离开铁道部，从铁道部“机关车
队”向国家级电信运营商转变，将使其最终成为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公众电信运营商。从2004
年1月1日起，中国铁通将脱离铁道部、转归国资委。而让王兆成同时欣慰的是，铁通现在的
股权结构是，铁道部占51%股份，铁道部下属15个单位占49%股份，接下来这些股份将全部转
到国资委名下，和电信、网通、联通、移动的待遇一样，由国资委全资拥有铁通。在铁通变
革的背后，是国家产业政策的驱动及铁通打破自身弱势地位的不懈努力。



这对于王兆成则是一次重要选择，是继续留任铁道部副
部长，还是下海担任国资委麾下的铁通集团董事长，二者需选其一。而已有消息称，2003年
9月，不到50岁、时任郑州铁路局局长、党委副书记的赵吉斌从郑州来到北京，接任王兆成
兼任的铁通党委书记一职。


七、杨贤足：打牢联通基础





图为联通前董事长杨贤足


杨贤足没有等到中国联通成立9周年纪念的时候，就做
别了中国联通。


中国联通是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产物，也是最大受益
者，因为此前它一直过于弱小，直到1999年，杨贤足从信息产业部副部长的位置入主中国联
通，这家运营商才开始步入大发展时期。所以在大部分百姓的记忆中，对于中国联通的认识
大多也是缘于这一年。这一年也因此成为中国联通发展的一道天然的分水岭，中国联通的移
动电话市场占有率就是例证，1998年年底时市场份额仅为7%，一年后的1999年底迅速增至
14%，现在将近20%。


从杨贤足作为联通第五任董事长主政，这家被寄予太多
期望的基础通信运营商才开始真正起步走。杨贤足借电信重组的东风，通过增加国家资本
金、原有股东增资等，调整股东结构，使联通实现了成为邮电系统“嫡系部队”的凤愿，公
司资本金增加到158.8亿元，国家股占79.2%，从此成为国家有效控股的大型股份制电信运营
企业。


作为“2002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杨贤足掌舵4
年，中国联通已经取得了许多骄人的业绩：由成立之初的13.4亿元资本金起步，发展到已拥
有807亿元净资产、1989亿元总资产，拥有世界第三大移动通信用户群、世界最大的无线寻
呼网。1999年～2002年，公司移动通信用户年均增长163%，主营业务收入年均增长47%，利
润年均增长49%，并实现了在香港和纽约的成功上市。在2001年度全国企业集团排名中，资
产规模列第7位，实现利润列第8位，成为我国电信行业的主要运营企业之一。2002年底，公
司业务收入迈过500亿元关口，2003年将突破700亿元。


前任董事长杨贤足实际上是63岁多才退居二线。他之所
以坚持到2003年年中，才由54岁的王建宙总裁、董事长一肩担，是因为联通需要他的高官经
历和背景来坐镇，因为这个变数如果换在3年前进行，肯定让联通受到资本市场的震动，但
现在却被视为平稳过渡。


八、王建宙：着重强调效益





图为中国联通董事长王建宙



8月28日，当王建宙接过杨贤足中国联通董事长的接力
棒时，他接下的不仅仅是一个位子，还有更大的责任和更艰巨的任务。不过到2003年底，王
建宙的答卷却让投资者深感满意。2003年联通业务收入增长了30%，资本市场聚焦的CDMA业
务第3、4季度已经实现盈利。虽然仍不能弥补全年的亏损，但越过盈亏平衡点就是联通CDMA
一个重大的转折，王建宙将这成绩总结为C网给了联通超越的机会。


作为中国惟一运营两张移动网络的运营商，中国联通给
自己创造竞争优势的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市场竞争压力。作为联通的一把手，王建宙的担
子之重可想而知。在这样一个“以利润论英雄、以效益比高低”的时代，王建宙带给中国联
通在CDMA方面一个重要的思路上的改变就是不再追求简单的用户数字的增加，转而开始着重
强调经营效益。


上任伊始，王建宙便将CDMA业务经济效益提升到了一个
前所未有的高度。用他的话说：“任何一个运营商都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联通作为一个
新兴运营商更是如此。”这样的道理联通早就明白，但是真正实现起来还是自今年开始。



王建宙一直在强调，不管各分公司采取什么样的促销手
段，首先要保证的是收入和盈利水平，其次才是新增用户的数量。”王建宙道出了联通运营
思路中正悄悄发生的一个变化。这样的变化让资本市场的投资者备受鼓舞。早在上任之初王
建宙本人就坦言，全年实现CDMA业务盈亏平衡的目标“很难”，但中国联通仍将力争实现全
年自由现金流转负为正。半年之后的2003年底，中国联通CDMA全年放号1300万的目标虽然落
空，但是王建宙本人依然感觉到满意，因为他最为看重的效益指标一路飘红。在2004年，联
通仍会把“大赌注”下在CDMA1X增值业务上。


王建宙说，2004年是联通成立十周年，将做一次总结，
总结从联通看电信改革的成功与教训，虽然电信改革也有众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中国的
行业体制改革应该说属电信业改革最早，也最充分。




摘自　ChinaBy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