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阶层符号：正撕下“高富帅”定位标签

麦麦终于找到了“逆袭”的机会。

这名电商公司的员工已经工作了5年，使用手机的价格从来没有超过1500元。聊起苹果(AAPL.NASDAQ)已经推出的分期付款服务，他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会买一部iPhone犒赏一下自己。在本报记者随机采访的十个人中，超过一半愿意通过这样的方式购买苹果新品。

苹果股价遭遇了近一年低点之时，更多的普通白领却在祈祷着高中奖率——以创意自居的苹果系列产品已然成为各大年会没有创意的大奖。

在中国这个仅次于美国本土的全球第二大市场，苹果的终极精神图腾(ultimate totem)符号不再只属于追求进步的中产阶层(尽管在欧美，苹果产品只是平价电子产品)。在推出分期付款服务之前，平价的iPad mini以及近期撩拨“果粉”的iPhone mini传闻已经显示出苹果放低身段的姿态。

信息技术分析公司Forrester的首席分析师王平对本报记者说，苹果正在远离过往在中国所代表的某种意义，特别是在运营商给iPhone产品更多补贴的时候。

象征意义

“你年会中什么了？”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苹果产品的话，会引来周边同事啧啧羡慕声。

位于上海南京西路的苹果专卖店负责人告诉本报记者，大部分公司还是选择以iPad、iPhone为主作为大件抽奖的奖品，但也有公司购买iPod、iTouch，由于年会客户的增加，最近一个月店内的销量增长了近两倍。

从价格上看，2498元起售的iPad mini并非没有合适的替代品，只不过有些消费者更愿意拥有它，这似乎成为苹果系产品进入中国市场以来一个难以打破的观念。

苹果2012财年(截至当年9月底)财报显示，其在中国的净销售额达到227.97亿美元，占整体净销售额的14.57%，是美国(609.49亿美元，38.94%)之外的第二大市场。事实上，中国是美国之外仅有的对销量贡献超过10%的市场，2011年亦是如此。而在2010年，中国市场的这一比例还只有4.24%。

“我2003年第一次使用苹果的iPod，印象深刻的是它的体验和其他所有产品不一样。”作为一名技术控，朱继志偏爱苹果产品，他现在是IC元器件电商科通芯城的负责人。

这批对科技和电子产品有着极高敏感度的用户成为了苹果在国内的第一批粉丝。

外媒称苹果是“不劳而获”的教科书，没有在美国那样大规模的营销和宣传，2009年iPhone才正式在中国发售，比美国整整晚了两年。

2012年圣诞节前，iPhone5登陆中国内地。这款手机在中国首个周末销售量突破200万。这样的成绩还没有来得及纳入苹果的2012财报。

一家广东花都皮具厂的负责人杨俊这样形容自己手上的iPhone 5：“我太喜欢这部手机了，拍照方便，能存储的东西也多。”

他难道不知道市面上有比苹果拍照方便、存储量大的品牌手机？杨俊在乎的是高价。

“如果降到4000元以下我就不会再买了。”他告诉本报记者，自己几乎不会落下每一款苹果新品，除了iPhone5，他还有iPhone4S、iPad mini和两台苹果电脑。

苹果CEO库克(Tim Cook)曾表示，中国有大量人口在迈入中高收入阶层，苹果的潜在顾客数量每天都在增加。这名后乔布斯时代的苹果掌门人已经三度访问中国。

“这也许就是苹果能在中国获得如此巨大销量的原因，对于一部分购买者来说，iPhone不仅仅是很酷的电子产品，更是成功的象征，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关心这款产品的功能。”一名在线零售负责人表示，在中国赚钱的速度太快了，有身份的人希望通过一些象征性的东西展示自己的成功。

也不是所有人关心苹果这家企业的基本面，比如其竞争对手的压制，抑或是其代工企业富士康时常陷入用工环境舆论争议。

本周以来，需求下降致苹果减少iPhone5零件订单的消息持续困扰苹果股价。美东时间14日和15日，苹果股价连续下跌，收盘报每股485.92美元，创11个月以来新低。而在2012年9月21日iPhone 5在美国上市之时，苹果股价曾经攀上705.07美元峰值。

平民猜想

苹果的标签无处不在，比如用苹果手机登录邮件，都会自动生成一段“发自我的iPhone”的文字，在登录即时通讯软件时则会显示类似于iPhone在线的提示。在一定程度上，这些小细节能够让使用者变得有些“与众不同”，不管用户乐不乐意，对方都会知道自己使用的手机品牌。

这让一些中低收入者找到了购买“iPhone用户”身份的机会。

本报记者在淘宝中搜索“iPhoneQQ代挂”，搜索栏显示有1187个宝贝。在一家店铺中，一项“iPhoneQQ代挂、iPhone图标显示、苹果4版QQ在线显示2元/月”的商品一个月卖出的数量为702件。

如果说类似的消费者在踮起脚尖触摸苹果的话，后者亦在放低身姿。

在中国市场，传闻中的“丐版iPhone”被视为苹果去精英华的信号。前不久，上游产业链中传出了苹果要做低端版iPhone mini的说法。对此，苹果给出了回应。有媒体援引苹果全球高级副总裁菲利普·席勒(Philip Schiller)的话说：“现在人们开始使用廉价的智能机取代功能机，这个不是苹果公司产品发展的方向，我们要做智能手机的领导者，对市场份额不是特别关心。”

“为什么不呢？想想乔布斯发布的iPod nano，苹果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市场？”一媒体人在微博上表示，如果苹果出了廉价版iPhone，那也是苹果的手机。

事实上，其实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用户买到了平价苹果产品。

在水货市场，不到4000元的价钱可以从相熟的黄牛手上买到一部九成新iPhone5(官方价格是5288元起)。而iPhone过代产品在中国的二三线市场成为了抢手货。

最近苹果中国官网上推出的分期付款计划，也让苹果产品变得更“便宜”。

“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iPhone 5的相当一部分销量都来自于合约机。由于运营商的补贴，将使得iPhone产品更容易地进入到非高收入人群。”王平说，iPhone将不会成为身份的象征，而消费者也会更理性地看待产品的选择和自身需求之间的关系。

苹果会为“平民”而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