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硅谷由wifi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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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纸质版近日发表题为“硅谷能从首尔学到什么”(What Silicon Valley Can Learn From Seoul)的文章指出,得益于韩国政府在基础设施上持续二十年之久的巨大投入,首尔全城遍布免费的Wi-Fi热点,拥有全世界最快的网速,因此,即使美国硅谷具有更好的创新力,可以开发出质量最佳的移动产品,但如果没有更亲民、更好的移动网络,这些产品也不会有光明的前景。首尔已成为硅谷最大的竞争对手。
与旧金山湾区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迈克•金(Mike Kim)从小便相信,科技的未来系于硅谷。迈克•金在奥克兰的富人区皮埃蒙特(Piedmont)长大,当Facebook迅速崛起的时候,他正在上大学,亲眼目睹科技创业公司逐步改变了他周围的世界。2006年大学毕业后,迈克•金开始在科技行业打拼,先后供职于Zynga、Monster.com和LinkedIn。
5个月以前,迈克•金接受了韩国公司Woowa Brothers邀请,开始为这家公司工作。Woowa Brothers旗下有一家名为Baedal Minjok的创业公司,专门提供外卖送餐服务。迈克•金十分享受这份工作的乐趣——而生活在首尔的经历也给他带来许多启发。
“当我生活在旧金山的时候,我们将这座城市誉为‘世界移动之都’。但我现在却感到十分吃惊,因为韩国的发展要领先旧金山三四年时间,”迈克•金说。据他说,回到美国以后,如果某座公园有Wi-Fi信号,人们都会欢呼雀跃;但在首尔,即便是地铁上的乘客,也能在手机上观看视频。“当我回到美国,感觉就像是回到了‘黑暗时代’,”他说道,“真是天壤之别”。
赢得风险投资公司青睐
尽管硅谷素以规模最大、历史最久的科技创新中心而著称,但世界上还有很多城市正紧随其后:特拉维夫、柏林和班加罗尔。但从某种意义上讲,韩国首都首尔已成为硅谷最大的竞争对手。大量美国投资者开始涌入首尔,风险资本也开始飘洋过海在韩国寻找机会。美国早期风险投资公司500 Startups最近创立了一个名为500 Kimchi的基金,这个基金完全瞄准了韩国市场。
去年秋天,高盛曾领投了一轮对Woowa Brothers及其外卖送餐服务的融资。今年5月,谷歌在首尔创建了其在亚洲的首个办公园区。这个办公园区位于首尔重要的商业区——江南区,那里汇集了大大小小的移动创业公司,以及对这些创业公司进行指导的众多科技孵化器。
500 Kimchi掌门人蒂姆•蔡(Tim Chae)表示,美国投资者已开始将首尔看作是一个具有神奇魔力的城市。在这座城市,他们可以一窥硅谷最雄心勃勃的梦想已然实现的未来,即一个无现金、无汽车、一切都按需提供的社会。如今,几乎所有的首尔居民都使用智能手机,很多现在刚刚开始在美国流行的服务,多年前在韩国便习以为常。
不断加大基础设施投入
这一成就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韩国政府持续20年的巨大投资。首尔全城遍布免费的Wi-Fi热点,而且网速是全世界最快的——是美国城市平均网速的两倍。早在1995年,韩国政府就提出了一个“十年计划”,拉开了建设覆盖全国的宽带基础设施的序幕;与此同时,得益于各类公共项目,韩国民众还学会了如何使用宽带。韩国还放松了对服务提供商的监管,确保消费者拥有大量选择。这种良性竞争让韩国上网成本保持在相对较低的水平,反观美国,整个市场则完全由少数几家有线电视和电信公司垄断。
为了保持韩国的领先地位,该国科技部最近宣布斥资15亿美元对全国移动基础设施进行升级。据韩国政府估计,到2020年该国手机上网速度将是现在的1000倍。也就是说,用户仅需要大概一秒钟时间,就可以下载完一部长片。与此同时,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则希望,到2020年大多数美国家庭的上网速度至少达到100MBps,大概相当于韩国网速目标的1/600。
地铁上的无线网速也可以支持首尔民众手机观看视频
截然不同的设计理念
虽然韩国在某些方面走到了时代的前面,但就设计而言,韩国许多最热门的网络服务看上去都过时了,好像回到了上世纪90年代。大多数移动应用和网页都充斥着混乱的信息框、肆意堆叠的大字标题以及闪烁的文本行。
KakaoTalk就是一个典型案例。韩国93%的智能手机都安装了这款消息应用。KakaoTalk由金凡秀(Beom-su Kim)创立于2010年,此人是韩国互联网行业的先驱,曾创办了深受玩家喜爱的游戏门户网站Hangame。Hangame曾试图开拓美国市场,但由于恰逢第一代iPhone上市,这种努力以失败告终。金凡秀后来买了几部iPhone,开始为其开发应用——两年以后iPhone才正式登陆韩国市场。KakaoTalk就是金凡秀开发的首批iPhone应用之一。
这款应用很快就流行起来,韩国用户将它当作短信的免费替代品。KakaoTalk的成功部分归功于一个事实,即它就像是智能手机内的自带互联网版本:用户不必关闭该应用,就可以查看新闻,与好友聊天,订晚餐或玩游戏。但在美国人看来,KakaoTalk的设计实在是太混乱了,就像走进一座疯狂的游乐场。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国移动界面设计则在最大限度地追求极简。在这个方面,硅谷向来以高品位自居,但这种美学设计的流行也是对一个问题所做出的回应:美国不得不消除大量消耗带宽的元素,因为这些元素会减慢页面加载速度。韩国的设计师们则不存在这种带宽上的限制,他们的应用充斥着其喜欢的各类信息和小部件。
此外,他们还不会因屏幕空间而束缚了手脚,原因就在于韩国人更喜欢超大屏幕智能手机。作为一种屏幕尺寸介于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之间的移动产品,“平板手机”尽管是作为一句妙语在美国耳熟能详,但它多年来在韩国市场却十分畅销。
由于美国和韩国在带宽上的差距非常大,所以韩国开发者若想在美国站稳脚跟,就不得不对他们的应用功能进行“阉割”。文件分享服务Sunshine CEO尼科尔•金(Nicole Kim)表示,为了开拓美国市场,该公司只能去适应远逊于韩国的美国网速。“我们对Sunshine进行了简化,因为美国的网速远低于韩国和香港,”尼科尔•金说。她还表示,Sunshine的开发人员还对该应用作出改进,以实现更小文件的分享,比如设计文件、商业文件。在亚洲,用户一般通过Sunshine分享占用更多带宽的文件,比如音乐、视频等。
即使韩国企业没有遭遇技术问题,但由于设计上的巨大差异,他们吸引美国用户的难度会进一步加大。2014年,金东阳(Doyon Kim,音译)受命将韩国移动消息应用Band推广到硅谷。Band可以让用户与好友聊天,规划短途旅行,分享视频文件,分摊费用,甚至还能对就餐地点进行非正式民意调查。金东阳表示,由于不习惯在一款应用中同时从事这么多任务,美国用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Band。
金东阳说:“作为刚刚进入美国市场的‘菜鸟’,产品必须要有一个重要卖点去进行推广。Band融合了这么多的功能和特性,以致于人们看到这款产品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根本不需要。”在GroupMe、Venmo、Tilt和Dropbox等诸多服务的夹击下,Band最终迷失了方向,这些全都是更为成熟的独立产品,让用户可以从事单一功能,而不是像Band那样“西瓜芝麻一起抓”。尽管Band在韩国的用户数量达到3000万,但在美国,“这款应用几乎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极简应用Yo的意外走红
在GroupMe、Venmo、Tilt和Dropbox等诸多服务的夹击下,Band最终迷失了方向,这些全都是更为成熟的独立产品,让用户可以从事单一功能,而不是像Band那样“西瓜芝麻一起抓”。尽管Band在韩国的用户数量达到3000万,但在美国,“这款应用几乎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去年夏天,随着极简社交应用Yo的迅速走红,人们在硅谷发现了最荒谬的单一用途应用的使用案例。Yo允许用户向好友发送消息,但只能表达一种意思——“Yo”。然而,恰恰是这种看似荒谬的设计理念,却让Yo一夜成名。Yo不久便获得150万美元融资,而估值更是高达1500万美元——尽管这款应用的用途极为有限。
另外,Yo还催生了大量形形色色的极简应用,其中包括“Lo”,允许用户分享位置信息;“1minLate”,一旦用户来晚了,它可以自动提醒用户好友。Yo的成功充分体现了硅谷所崇尚的设计理念:对于一切想要改变世界的东西,新奇性往往比单纯的功能性更重要。
在各类单一用途的应用中,还有一种被打上了“Ubers for X”的标签——同Uber在专车行业的做法一样,这些应用承诺,用户只需一按按钮,他们就可以把服务送到用户身边。一家名为Product Hunt的网站列出了大量Uber式应用,从整体上讲,它们给人带来了许多启发。这其中包括,理发服务行业的“Uber”——Shortcut,酒业领域的“Uber”——Minibar,巧克力曲奇领域的“Uber”——Doughbies On-Demand,私人飞机服务领域的“Uber”——JetMe,大麻服务领域的“Uber”——Eaze,像这样的例证不胜枚举。不过,这些应用都没有从根本上改变美国人的生活方式,也许是因为所有这些服务的理想受众(喜欢快餐等消费方式的有钱人)已经在硅谷工作。
增强现实系统在用户于现实世界看到的实景基础上增加了一个3D图像层(即全息图)。他们希望,这种技术不仅可以提供一种使用计算机的全新方式,例如在墙壁显示一个Skype窗口,还能改变用户看电影、玩游戏的方式,甚至帮助设计师和工程师创建实体物品。
根深蒂固的快递文化
在韩国,那些为广大用户提供方便的应用的发展空间更大。全球知名风投公司Goodwater Capital创始人埃里克•金(Eric Kim)表示,韩国人口分布比较密集,使用习惯也相对一致,这使得韩国非常适合测试新型移动服务的使用情况。Goodwater Capital在韩国进行了大量投资。韩国总人口约有5000万,其中五分之一生活在首尔。一些在美国很多地方难以推广的服务,放到首尔却进展相当顺利。
埃里克•金以新兴电子商务公司Coupang为例来说明这种情况。Coupang为用户提供的是杂货和纸尿裤等商品的当日送达服务,有时用户下单一个小时后就能拿到货。埃里克•金是该公司董事会成员。首尔的快递文化已经根深蒂固,在那里,人们已经习惯了让快递员为他们送干洗衣物或晚餐之类的东西,而他们只需在附近地铁站等候即可。相比之下,大多数美国人一般都是通过亚马逊购买图书或者礼品之类的东西。
天生的全球化视野
跟加州的科技巨头比起来,韩国最大的一些创业公司还是逊色不少。但是,硅谷却愿意向韩国的企业学习,因为他们的业务发展状况良好,利润颇丰——这一点是硅谷很多知名创业公司所可望而不可及的。
例如,硅谷希望学习如何让美国人在手机上完成支付流程。多年来,韩国人重要的日常交易都是在智能手机上进行的,如购物和付款。韩国人还喜欢购买虚拟商品,以满足虚拟世界交往上的需要:如每包售价1-2美元的虚拟贴纸,可粘贴到在线或移动聊天中。Line和KakaoTalk是韩国人使用最多的移动聊天应用之一,它们的收入达数亿美元,而且只有一部分来自于广告,剩余则由虚拟贴纸、音乐和游戏销售贡献。
另外,硅谷还要学习的是如何适应更广阔的海外市场。韩国大多数企业在创立之初便具有全球化视野,因为他们充分意识到自身发展的局限性;韩国市场规模太小,企业家们必须考虑如何迎合国外市场消费者的需求。
然而,即使美国的企业家们开发出质量最佳的移动应用,但如果没有更亲民、更好的移动网络,这些产品仍然不会有光明的前景。也许,硅谷的创新者们最应该向韩国同行学习的一点是:为了彻底改变人们的日常生活方式,他们需要说服自己的国家在基础设施上加大投入,只有这样,人们才能真正用上他们想要推广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