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现金富可敌国:创新困境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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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关于苹果等跨国公司的现金储备话题了。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说,苹果和微软两家公司现金储备比英国国库要多。
US Trust搜集的数据显示,苹果排名榜首,坐拥950亿英镑,远比马来西亚,土耳其和波兰这些国家多。
而其它具有的现金储备如是:谷歌350亿英镑、Verizon320亿英镑、思科280亿英镑。苹果、微软、谷歌、Verizon、Pfizer2013年底现金储备总额达2410亿英镑。
在我看来,持续不断出现这类统计,不但不是跨国公司好苗头,甚至不是美国等发达国家好苗头。甚至可以说,这是一国发展模式与科技企业尤其跨国企业创新之间的矛盾所致。
一、跨国布局 美国企业所得税制挤压,导致跨国企业宁愿将大部分现金浮在海外,不愿回流美国。
上述公司早已是全球化时代的引领者。部分公司海外业务创收已远超本国。早在20世纪80年代,英特尔等公司已开始全球布局。最初是制造业外迁。比如英特尔第一座海外工厂落在马来。本世纪迁移更密集,中印成为美企最大外迁地,offshoring成为美国民众流行语汇。
外迁企业集中在IT与信息通信领域,并从早期的制造业务与市场业务外迁延伸到服务、研发、投资等领域。从PC到通信、手机再到无处不在的互联网,这一趋势至今仍在加深。
这些跨国公司海外分支创造的越来越多的营收,却越来越少见回到本国。因为,它们实在难以忍受美国35%以上的企业所得税率。而且,它们还利用海内外各种市场资源、税制差异进行布局,从而实现所谓合理避税。当然,它们在海外国家的避税手段同样如此。轻资产型互联网类企业驾轻就熟。
去年数据说,美国跨国企业浮在美国之外的资金有万亿美元之多。去年库克到国会山接受调查咨询,曾抨击现行税制,说到逃税,他说苹果不欠美国政府一分钱。
二、创新受制于“为投资人服务”的困境
上述企业确实有私利欲望。(美)威廉。拉让尼克《创新魔咒:新经济能否带来持续繁荣》一书,描绘了美国新旧两种经济模式发展的路径,以及支撑它们的体制问题。
新经济真正崛起前20世纪90年代,美国企业基本遵循着“保留并再投资”的理念,在海内外进行扩张后,利润留在公司口袋基本不分工或少量分工,它们将更多储备用于技术研发与产品创新上,以保持未来的竞争优势。
到了90年代,随着全球化的加深,资本远比技术更像鲶鱼,激活整个市场要素。股市的活跃提升了许多科技企业在业务之外的收益。当然,那时,股市还能真正反映技术类企业的业务创新基本面。
到了95年之后,新经济里的投机已有疯狂迹象,并演变成后来第一次互联网泡沫。许多往日的科技龙头轰然颓败,这一局面给了许多新经济企业教训,即必须更加依赖真正的业务创新,并与实体经济加速融合,但也培养了寄生的信念,在所谓“为投资人服务”的理念下,通过操纵股价、巨量回购股票等多种手段来为股东(实际上是为家族、职业经理及机构服务)服务。
拉让尼克说,这不过将价值从劳动收入转变为资本收入,最后落入资本家手中。这背后,也伴随着雇佣文化的变迁,过往在一家企业从一而终的信念逐渐被波动中逐利的信念所替代。企业的创新也开始有更多短期效应。
那么,这与跨国公司高额的现金储备有什么关联呢?
1、这与新经济的波动性有关。无论苹果还是英特尔,它们都有过濒临死亡的经历,这些现金储备,能够让它们在外部环境巨变时安然度日。这是合理的诉求。苹果就要求它的现金储备至少要应付一年的危机。
2、大公司的创新日益面临困境。它们有大量的应用方案、专利储备,获利很多,日子悠哉,经常出现疲软症,缺少动力前行。比如,去年,IBM女老大就对对公司发出警告说,“大企业病”太严重了,漠视用户需求,距离用户态远,创新不力。
这种局面下,一些巨头就容易动作变形,过度依赖并购,宁愿借此弥补创新不力,甚至患上“收购整合症”。而且,许多时候,并购还能给它们带来财务面好处。上世纪,许多美企喜欢用“权益结合法”来并购,将收购标的企业的账面价值直接计入自身资产负债表,而商誉等差额却不当做无形资产计入,从而形成利润虚构。
而且,并购之后往往伴随着裁员、缩减成本的动作,这也给了巨头许多操纵业务与股价的空间。
苹果的现金储备多得花不完,在中国,它甚至买来生产设备,租赁给代工方富士康使用。苹果财报里前年体现为20亿美元。
公众能够查阅到,现金最多的苹果,在研发领域的投资甚至排在美国科技企业几十名之外。
3、维持巨额现金储备,当然可以用来维持股价。这也是过去20多年美国科技巨头最常见的一幕。苹果前年表态说,要拿出550亿美元用于回购自家股票。
公众也能看到,过去一两个月,美国资本市场科技股股价连跌,许多企业同样使出了这一手段。挂牌美国的中国腾讯、新浪也已跟随其后。
回购股票,往往打着维护投资人的利益行事。但是,“投资人”的概念是有猫腻的。因为,只有企业家族、决策层、机构甚至政府层面的力量才真正能够处置一个上市公司的资源配置,散户虽然你名义上是投资人,基本无能为力。维护股东与投资人的利益最大化,其实就是维护资本方利益最大化。这正是拉克尼让所说的,将原本属于劳动的价值转移到资本之手。
所以,我认为,这其实已经是一种创新的困境。当然,创新的困境不仅体现在这一方面,还有类摩尔定律的出路,人类征服自然的力量不可能超出物质世界之外。美国作为全球最强大的科技创新大国,这一困境体现的是它的超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