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Go 打败了人类，DeepMind 却输给了金钱

2014 年，对 DeepMind 而言，绝对是极具重大意义的一年。在这一年里，它被 Google 以约 6.5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如今，DeepMind 收于 Google 麾下也已五年有余，纵然有许多高光时刻，但从营收状况来看，DeepMind 的发展，并不高光。此外，基于各种原因，DeepMind 与其“金主爸爸” Google 的关系也略显微妙。

这五年里， DeepMind 发生了什么？

2010 年 11 月 15 日，Demis Hassabis，Shane Legg 和 Mustafa Suleyman 联合创立了 DeepMind ，公司选址在伦敦，避开了 Google、Facebook 等硅谷巨头，在欧洲收拢了许多优秀人才——这成为了该公司的优势之一。

不过，对于 DeepMind，其真正的优势来自于该公司发展了一种机器学习技术——强化学习，源于 Hassabis 所擅长了两个领域：游戏和神经科学。值得注意的是，在此之前，强化学习在计算机领域还是一片空白。

对任何一家注重研发的公司来说，资金是不可不考虑的因素之一，DeepMind 也不例外。相关报道显示，在 2010 年，Hassabis 曾为了募资而参加了奇点峰会，最终获得了 200 万英镑投资。不过，这一资金短缺的状况在 2014 年就发生了改变。

记者(公众号：记者)注：图为AlphaGo 对战李世石

经过了一年的协商，DeepMind 在 2014 年被 Google 以约 6.5 亿美元收购。有了 Google 这样强大的“金主”作依靠之后，DeepMind 取得了许多不错的成绩，其中最为瞩目的当属 2016 年 AlphaGo 首次击败韩国围棋冠军李世石，比分为 1：4。此后，DeepMind 还不断开发出新的 AI 系统，挑战人类的极限。

2016 年底到 2017 年初，AlphaGo 化名 Master，在“在线快棋对决”中，横扫中日韩顶尖棋手，获 60 胜 0 负 1 平。不仅如此，它还战胜了围棋等级分排名世界第一的中国选手柯洁。

2016 年 6 月，DeepMind 训练的 AI 系统在雅达利游戏《 Montezuma’s revenge》达到了大师技巧。

2018 年 7 月，DeepMind 在《雷神之锤III竞技场（Quake III Arena）》夺旗游戏中和人类随机组队打团战，击败了人类玩家。

除了游戏领域，DeepMind 在医疗领域也取得了一定的绩效。2016 年 2 月，DeepMind 成立了新医疗保健部门 DeepMind Health，由公司联合创始人之一的 Mustafa Suleyman 领导。DeepMind Health 的第一款产品是名为 Streams 的移动应用，最初旨在帮助医生鉴定有急性肾损伤风险的患者。但是，这一应用也让 DeepMind 多次陷入争议。

在 AI 领域，研究成果与商业化之间仍然存在一条鸿沟，DeepMind 亦是如此，尽管 DeepMind 研发的 AI 系统得到了许多肯定，但它很少开展关于深度强化学习的大规模商业应用。虽然背靠大金主，但 Google 不可能无止境地对其进行投资，毕竟，Google 是一家商业型科技公司，盈利才是其最主要的目的。

自 2016 年开始，DeepMind 就已陷入了亏损状态，并且亏损程度不断加重。相关资料显示：

DeepMind 2016 年亏损额达 1.54 亿美元；

DeepMind 2017 年亏损额达 3.41 亿美元；

DeepMind 2018 年亏损额达 5.72 亿美元。

尽管 DeepMind 较少实现创收，但其支出却未见减少。据英国政府此前发布的资料，DeepMind 的“管理服务费”需 4110 万英镑，包括不动产和计算机系统运行和维护。另外，在“员工工资和其它相关成本”上，包括工资、差旅、办公软硬件等，DeepMind 耗资达1.047 亿英镑（约 1.37 亿美元）。

不仅如此，DeepMind 的法律费用也在飙升，从 2015 年的 14.48 万英镑增至 65.81 万英镑。据外媒猜测，这高幅度上升的背后，可能和 DeepMind 的健康部门相关。

为了利用医疗数据开发健康监测 APP Streams，DeepMind 在 2015 年与英国皇家自由信托基金会首度达成数据分享合作，获权处理基金会下属 3 家医院每年共计 160 万名病人的就诊记录。而后，英国数据安全部门为此对 DeepMind 调查了一年，在 2016 年公布了调查结果。

调查结果显示：DeepMind 和相关医院的合作项目“不符合数据保护法”。由此，Mustafa Suleyman 领导的 DeepMind Health 在英国饱受争议。

记者注：图为 Mustafa Suleyman

不过，DeepMind 并不是没有为 Google 带来实际性的利益。DeepMind 曾开发了一套算法，以优化 Google 数据中心 250 万台服务器冷却方案，为 Google 降低了40%的能源成本。不过，这与 DeepMind 的日常管理费用相比，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DeepMind 与 Google 关系愈加微妙

争议过后，在 2016 年，Mustafa Suleyman 曾作出表示，在任何阶段，患者数据都不会与 Google 账户、产品或服务相关联——划清该医疗部门与 Google 的关系。可见，尽管归属于 Google ，但 DeepMind 仍有着较大的独立性。

值得一提的是，DeepMind 的独立性，与其签署的《道德与安全审查协议》不无关系。在 DeepMind 被 Google 收购的前一年，也就是 2013 年，双方签署了《道德与安全审查协议》。该协议将 DeepMind 的核心 AGI 技术的控制权交给了一个名为 Ethics Board 的委员会。据透露，DeepMind 的三位创始人都是 Ethics Board 成员。

在收购初期，DeepMind 和 Google 度过了一段不错的“蜜月期”，从其官网标语就可窥见一二。2014年，DeepMind 的官网标语为——“DeepMind 很高兴成为 Google 的一部分”，但到了2015年，这条标语就换成了“DeepMind 很高兴加入 Google 的队伍”。

直到 2016 年，新版 DeepMind 官网上线，“Google”字样已经无迹可寻，只能在“About Us”的页面中介绍道 DeepMind 是 Google 母公司 Alphabet 集团的一部分。而 DeepMind 与 Google 的关系也变得越发微妙。

2018 年， 据 Financial Times 发布的消息，Alphabet 对 DeepMind 昂贵开销的合理性已经产生怀疑。Alphabet AI 部门督促 DeepMind 说明其商业模式，并向董事会说明资金流向。审查小组称，DeepMind 最终必须通过分享算法和数据或通过赚钱来证明其价值，尽管暂时不担心 Alphabet 会阻止他们做想做的事，但不能保证 Alphabet 董事会明年会不会得出不同的意见和结论。

同年 11 月 14 日， DeepMind 宣布旗下的健康部门 DeepMind Health 以及负责推进“Streams”团队将调整合并到 Google 最新成立的“Google Health”部门中，原子公司 DeepMind Health 将不再作为独立品牌存在，但 DeepMind 的其它部门仍将保持独立。

不仅如此，在今年 8 月 22 日，相关报道指出 DeepMind 的联合创始人Mustafa Suleyman 已被停职。在经历了 10 个月的合并之后，2019 年 9 月 20 日，Google 发布博客正式宣布，已将旗下科技公司 DeepMind 的健康团队并入了 Google Health 部门。

这五年里， DeepMind 的经营可谓是滋润中夹杂着辛酸。而究其根本，依然是研究成果与商业化的鸿沟问题，DeepMind Health 被合并进 Google Health 就是最好的注解。对于如今的 DeepMind，或许是时候想想如何更进一步走向商业化，毕竟，不会盈利的子公司不是一家好的 AI 公司。